默默勉强挨到吃完了午饭,就呆不住了。
别人的家比陈豫北的家更让她不舒服。
她和姜小舟说想回家去,便也不顾她的挽留,匆匆叫了出租车回到别墅去。
进了别墅大门儿,却看到于阿姨在收拾园子,她叫了声阿姨便往别墅里面走,进到客厅才发现杜薇也在。
杜薇正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往楼上走,看到她回来,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老秦去接你说你要补课不回来了,怎么又逃课了?”
然后扭头接着上楼,像是默默的回答并不重要。
默默抿了下嘴唇,低声道:“我回来取书。”便也跟着上楼。
她的卧室跟陈豫北的卧室相反方面,在东面,连着两间客房,而陈豫北的卧室在西侧,连着自己的书房,明知道他就在家,也不去打招呼,进到自己卧室,胡乱找出一本书便下楼。
刚要出大门,陈豫北便从楼梯上一边下来一边叫住她。
“默默!”他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臂,“不是说要补课吗?要回来怎么不给秦叔打电话让他去接?”
陈豫北穿深色西裤白衬衫,大约有些疲惫,脸色有些阴沉,口气却是温和的。
默默扫了一眼他抓住自己的手,微低下头:“我回来找一本书,马上就回学校。”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陈豫北皱着眉头,脸色略为僵硬。这孩子越来越叛逆了,对着他说话竟然用这种态度。可又不忍责备她,便放软了声音哄她说:“下午没课吧?吃了晚饭让你秦叔送你回学校吧。杜阿姨今天做你爱吃的油闷虾。”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那孩子的脸瞬间又变得苍白。
她蓦然回头,露出浅浅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叔叔,我早就不能吃虾了,您忘记我吃虾过敏了吗?”说完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等陈豫北反映过来,取了车钥匙追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跳上一辆出租车上走了。
他自然是想起来那次高烧大病一场后,这孩子忽然对海鲜过敏起来。李纯方说,是身体免疫力下降造成的,等她身体恢复了自然就会好。刚刚为了留住她在家,不觉就忘记这件事儿,只记得刚接她回家时,这孩子特别喜欢吃虾,因为他告诉她说,多吃虾会长个子,她就拼命地吃,最喜欢就是东海渔村做的油闷大虾,一次吃大半盘子,剩下的打包回家当宵夜,陈豫北学给金雅芹听,金雅芹笑个半死,说陈豫北你非把这孩子吃的见到虾就吐才罢啊。却不想现在她一只虾都吃不得,吃了就全身起红疹。
陈豫北拿了钥匙在门口呆了半天,才慢慢转身回到屋子里,杜薇像是刚洗过澡换了衣服出来,头发还有点湿。
“杜薇,我刚接到电话,公司那边有事情要去一下。”陈豫北有点歉疚地对她说。
杜薇明显有点迟疑,她缓了两秒,才似听明白他的意思。
“没关系,我一会儿叫车自己回家。”杜薇对他笑笑,慢慢上前轻轻搂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她都带了衣服,已经有了留宿的准备了,但是显然陈豫北没有这样想。
仰起头,主动的吻住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却不见他下一步的动作。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令人惊异,也真让人沮丧。
“对不起杜微。”陈豫北低声道歉。
“豫北。”不是不委屈的,但是她明白那个孩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不能有半点不耐。“快去公司吧,我自己回家。”
默默让宿舍老师叫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一套棉质睡衣裤。
她走出宿舍大门,便看到陈豫北那辆黑色的宝马。陈豫北一身西装,英挺的身材和冷然的气质惹的陆续返校的同学不住的回头。
看到她出来,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带她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塞了进去,然后绕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往别墅方向开了回去。默默一声不响靠在车门上,转着头往着车外。
这个城市她来了四年多了,从他第一天把自己带回来,告诉她这里就是她的家开始,她就真的一直把这里当做家,就如同一只流浪的小动物,终于找到一处栖息之地,安静地舔憩着自己的伤口。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这里还会住进另外一个女人,一位真正的女主人。虽然他一再说,那个女人会如他一样爱着她,但是她心里极清楚这是不一样的。比如,下午她看到了什么?那抹意外,那么对闯入者的排斥,还有那漫不经心。
她有种以前竟然是自己雀占了鸠巢的感觉。
终究,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她忽然就想大哭一场,想告诉他不要结婚,就算要结婚,也要等她长大了嫁给他,她这么爱他,她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她会爱他,至死。
她被自己这突然而至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闭上了眼睛,不觉眼泪流了一脸。
真疯狂,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他随手拣回家的一个孤女,就如同,姜小舟养的那只比熊小灰。主人再怎么宠溺,都不是同类。
陈豫北把车子到别墅门口,下车打开副驾驶门,脱下西装包住她,俯身把她抱了出来。
她一直贪恋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剃须水和烟草的香味儿。她闭着眼睛,靠在她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曾让她那么的安宁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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