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阁下是冲着我们恶虎寨来的。兄弟在什么地方得罪阁下了么?”
“谈不上!”我淡然回答。这方脸男人就是恶虎寨的大寨主张典。长得虽平凡,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身上背的命案,或许不比我少。
“那是想替天行道喽?”张典冷冷的问道。阴沉的眉目中荡漾着一丝不屑。
“受不起!”依旧是淡漠的反应。我也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鬼,配不上这个冠冕堂皇的形容词。
“为名?”
“没兴趣!”
“求财?”
“犯不着!”
“那……”张典险些连‘图色’都说了出来。我一径的否认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你为什么要与我们结下这种梁子?”
“纯粹无聊而已!”
相信被我的回答气疯的,绝不只张典一个。但他却是第一个骂出口的。
“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啊!”
“没错!”我坦然承认,但脖子上突然多了两柄长剑、三把钢刀的张典,却再不敢骂出半丝声音。
“啊!我忘了说了。” 平和的挥手,让岩石他们退下。我全不理会这三名盗匪怨毒的目光。“我的弟兄很不喜欢别人骂我呢。”。
张典闻言,狠狠的咬牙道:“老子今天认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是男人就给个痛快话!”
“简单!就请几位给我讲个笑话吧。若是能逗得我笑,我便放了你们!”
剧烈的抽气声从身后传来。想必烈日他们也是同样的惊异吧。不过好在没人敢置疑我的决定。
咦,我说错了!还是有人置疑的。
“让老子给你讲笑话?你他妈是疯了还……”怒火中烧的张典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入他的鼻端。然后便是颈侧的灼热和满目的猩红,再分辨不出,那香是存在于虚幻还是来源于真实。
看着他颓然倒下的身体,我依旧是一派的温和。
“我好像又忘了说了。我也不喜欢别人骂我!”语气中带了些微的歉意。斯文得好似一位健忘的兄长,正在安抚任性的弟妹。但余下的两人,却完全没有感受到我的善意,只是死死的盯着我掌心正在滴血的匕首。扭曲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那么,”我谦和的像是位学者。“你们愿意给我讲笑话吗?”立时有两颗如捣蒜般的头颅在我面前不住晃动。
当然了,用干涩颤抖的声音是讲不出好笑的笑话的。但我还是放了他们。岩石遵照命令,将他们蒙上眼带了出去。想必也是顺便往哪个山沟里一丢了事吧。
直到岩石回来为止,其余四人都只是静静的看我。没有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人打算离开。于是,岩石一回来便看到了四尊眼珠瞪得溜圆的雕像,和雕像中怡然自得的我。
“老大!”岩石皱了皱眉,显然觉得目前的状况有点不合他胃口。“事情办妥了!我下去休息了!”岩石说话的语速明显有所提升。话一说完,转身就要走。
“回来!”面具下的脸,笑得无声无息。
岩石僵了一下,终于叹息着回来。“还有吩咐么?”
“你没有事问我么?”
“完全没有!”岩石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斩钉截铁的回答。想用行动示意我他的劳累。
“很好!”我站起身向内帐走去。“但他们几个有问题要问!你来替我回答吧!”
这个岩石,想必早已看出我的用意。但他怕麻烦的个性真是一点都没变。听到连连叹息的岩石被四尊雕像架了出去,我放心的跃到了床上。
“主子!”连云拿着面巾走了过来。
“还没睡么?”我坐起身,有些没话找话。
“主子都没睡,哪有侍卫先睡的道理?”连云浅浅的皱眉。
我无奈的摘下面具道:“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
“主子不用在乎,本就是连云睡不着而已。”
连云淡淡的笑着,几绺散发飘在额前,挡住了他的眼睛。在昏黄的烛光下,整个人仿佛都柔软起来。让人几乎忘记了他本是个比我还要高上一些的男人。只想狠狠的一把将他搂住,肆意怜爱。这英挺的男人若染上情欲的色彩,必定是十分惑人吧?
我翻身下床,倒了杯凉水。一仰头,涓滴不剩的灌进我突然干渴的喉咙。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的异样。我的名声本就不好,行止之间自然要多几分顾忌。但转念一想,我不由失笑。连我这般冷血之人,竟也有在意他人感受的时候。怕是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出来了。
心境一旦恢复,感觉也跟着敏锐了起来。连云欲言又止的神色也显得愈发的清晰。
“想问什么?”我淡然问道。
连云小声道:“主子对那两名盗匪的处理……”
没等他说完,我已重重的叹息。连云见状立即下跪道:“是连云多嘴了!”
“不!我没有怪你!”我一把托住他,按到了椅子上。“只是在想,若早知道躲不过去,刚才就不用踢岩石出去顶替了。”
“主子不想说就算了!”连云急忙摆手道:“我只是好奇心过胜而已,主子不必理会!”
然后看你烦恼整晚吗?我叹息着开口道:“这恶虎寨总共有二千余名匪徒。若将其首脑屠戮殆尽,其余人马必定化整为零、一哄而散。那样别说是没有达到练兵的目的,对当地的百姓来说,反而是流毒无穷了。但若将他二人放回山上,根据狂风提供的资料,你猜突然没了大寨主的恶虎寨会是怎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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