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辩白。
“放屁,小白是那只玳瑁猫生的,人家猫妈妈天天带着它呢,快还给人家!”
“你才放屁!我没有看到猫妈妈!”绉飞捧着小奶猫,下巴往门外一扬,“它一个人缩在角落,被别的大猫踩了也没人管。”
邵友名接过小奶猫拢在手心里,不屑道:“懒得和你废话,锅里煮面,你看一下,我去找那只玳瑁。”
绉飞点头不迭,邵友名前脚刚出门,面熟了,绉飞捞出面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厨房里瓶瓶罐罐很多,他打开几个闻了闻,找到一罐猪油,那就猪油拌面条吧,哦耶!
邵友名这一出门直到半夜才回来,一脸疲惫地说:“这几个巷子我都找遍了,没看到那只玳瑁。”
大雄趴在窗户上,冲里面咆哮:“嗷唔嗷唔嗷嗷唔——”
叮当就更要命了,抓住窗棱半吊着,发出与自己那小身体完全不符的尖厉叫声。邵友名大伤脑筋,问绉飞:“这猫怎么办呢?”
“不知道……”绉飞挠头。
小白猫乖乖的趴在邵友名手里,既不吵也不闹,睁大一双棕黄色的眼睛,时不时软绵绵地咪唔一叫,十二万分招人疼。邵友名寻思许久,目光锁定在叮当的笼子上,反正那只死松鼠和家鼠没多大区别了,满屋子乱闯,捡到什么吃什么,居无定所,笼子也是摆设。他将猫咪塞进叮当的笼子里,哄道:“先住一晚,明天再去找你妈妈。”
绉飞下巴支在饭桌上,昏昏欲睡地望着他:“你怎么对动物又温柔又有耐心?”
邵友名一笑,笑容高深莫测:“温柔,耐心,这些词好像和我不沾边。”
“不,挺沾边的,你真是个好人。”绉飞揉揉眼睛,嘟囔着说:“我上楼去洗洗睡觉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叫我。”
我有性需求你也帮忙吗?邵友名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啊呸,我怎么面对什么人都能想到那方面,和喻陌没两样了!
绉飞纳闷:“你怎么了?”
“没什么……”邵友名黑着脸扭开头,一看水池子,“哇操,你他妈吃完也不洗碗!给我洗掉再滚!”
绉飞自知理亏,撸起袖子扑向水池子,“是是是……”
邵友名站在他旁边问:“你用什么拌面条?”
绉飞一指猪油罐子:“那个。”
邵友名冷汗淋漓:“那有牛肉酱沙茶酱鸡汁酱等等等,你为什么偏偏用……猪油这种东西?”拜托呦,那是喂狗的……
洗完碗,绉飞牵上大雄上楼,邵友名泡一点奶粉,用咖啡勺喂了白猫几口,白猫看样子是没什么胃口,退到笼子角落龟缩成一团,邵友名哄了半天也不见效,只好作罢。叮当老三老四地靠近过来,绕笼子走一圈,隔着栏杆抓了猫屁股一把。
邵友名呵斥道:“叮当!一边去!”
叮当“咔咔”叫两声,蹦到笼子另一端,往猫脸上抓一把。白猫弱弱地喵喵叫,闭上眼睛躲避着把自己缩得更小。
“我总算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邵友名揪起叮当,丢到沙发上去。
叮当嫉妒的小宇宙燃烧了,刷刷刷窜上绿叶植物,攀住吊灯,晃到窗帘上,直扑向桌面,俩前爪踩进盛牛奶的碗里,哐啷按翻了碗,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白猫面前——我抓我抓我抓我就不信抓不死你这小妖精!
邵友名平静地握住小叮当,“你实在太坏了,今晚关小黑屋。”
小黑屋是个鞋盒,用胶带裹牢,剪出一个出气孔,叮当在出气孔下可怜巴巴地望着邵友名:“咔咔~~”
邵友名从出气孔里丢下几颗杏仁,“给我老实一晚,明天安排完小白就放你出来。”
叮当悲伤地控诉:“咔咔咔——”
小白猫的妈妈最终是找到了,邵友名在巷口的一棵树上找到玳瑁猫的尸体,没什么外伤,或许是误食了投放在各处墙根下的老鼠药——他不愿意去想有人故意下毒的可能性,毕竟这几只野猫是附近居民的熟客,除了天天翻破垃圾袋偶尔叫叫春,没有做什么罪该致死的事。
虽说有“死猫挂树头,死狗弃水流”的风俗,但这里毕竟不是农村,死猫挂在这人来人往的路上,早迟会腐烂发臭被人丢进垃圾堆里。邵友名捂着鼻子赶开苍蝇,拎上僵硬了的死猫回到自家院子里,在墙角挖了个坑埋起来。
绉飞趴在自家窗户上往下看,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邵友名把土踩结实,“这几天别放大雄在院子里溜达,它会把死猫扒出来的,明天我去买棵树苗种上去。”
绉飞应了声,又问:“那小猫怎么办?你还养吗?”
“不养,叮当会抓狂的。”邵友名走到水龙头下洗洗手,想了想,说:“我问问我朋友要不要吧。”
邵友名的朋友皆是荒淫无度之流,比如喻陌和雷粤,自己都饿一餐饱一餐,还能养什么动物?周末,正是懒骨头赖床的黄金时间段,那两个人正趴在同一张床上装死人比比谁先受不了饥饿的折磨爬起来找吃的,喻陌的手机先响了,接通,电话那头的邵友名三言两语把小白猫的情况介绍一通,问他有没有兴趣养。喻陌抚摸饿扁了的肚皮,答应道:“行啊,拿来吧,可以当储备粮。”
邵友名不听第二句话,掐断通话,然后拨雷粤的手机。
还是喻陌接的电话,“喂……”
“怎么又是你这个贱人?”
“嗷~~对吖还是我这个贱人~~”
“把手机给雷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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