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终于做下了决定,驱车离开,只留下一层飘在空气里的扬灰。
现场被保护的很好,黎旭重点挑那天早上发现尸体的人询问谈话,看看能不能搜集到更多的证据。
几个人说的话和笔录上没什么区别,推敲不出来什么。
这个也在他意料之中。小警员笑着说道:“黎律师,您对我们应该有信心点。”
黎旭不置可否,抬头看向前方工厂厂房上一扇小圆窗。那扇窗大概在三楼的位置,距离不近不远。
他问:“那儿那扇窗是干什么的?”
一个工友回答:“哦,那儿是一个值班室,平常夜间值班用。”
“埋尸那天晚上,值班的是谁?”
身后的小警员回答的很积极:“夜间值班和守夜不同的黎律师,值班的人十二点之前就回去了,但是埋尸大概是在凌晨一点左右。”
黎旭开始有些觉得他烦了。
他又问:“请问厕所在哪里?我想借用一下厕所。”
工友笑道:“我们这厕所偏不好找,我带您去,不过您可别嫌脏。”
黎旭参加过律所去乡下普及法律知识的活动,那儿的厕所相当随便,黎旭觉得这儿再脏也差不过那儿。“没事,请您带路。”
工厂的厕所比黎旭想象的好得多。不是平时常见的公厕那样有半封闭的隔间,只是每个蹲坑间用半人高的l形水泥墙隔开。坑位前头是一条小便池,池子上边的墙上还写着一句歪歪斜斜的标语: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跳舞一样的字体,像是小孩子的手笔。
如果不是这地方的气味有些不佳,黎旭都有点想笑。
他挑了个最里的隔间,用纸巾捂住嘴鼻。
这边他刚刚蹲下,外面又进来了两个解手的人。其中一个说:“没得消停了,警察一批一批的来,跑的真勤快。”
另外一个说:“这个没得办法啊,这案子一天不破,那些排场就一天不能动。可惜老张早早回去了,没看见埋东西的人长啥样,不然……”
先前说话的人迅速看了一眼四周,他没有看见最里头的黎旭,小声而迅速地说:“其实我看见了。”
另一个人惊道:“那你怎么早不说!”
“你小声点!”那个人说,“我这不是没人知道那天我躲在厂子里头嘛?你晓得,我老婆要自己建房,让我搞点材料回去……”
“所以你就躲厂子里了?”
“是。后门那儿不是从里边锁的么,我就琢磨着从那儿运出去,所以……所以我不敢说我看见了哇,回头我怎么解释自己那个点还在厂里?”
“唉!你这……让我说你什么好!”
“姐夫,这事儿我就告诉你,你可不能说给别人。我也不想应付那些警察,他们不知道,我乐得清净。”
“我明白。”另一个人又说,“你确定,你看见的那个人,他没看见你?”
“肯定没有。”那人说,“我没开灯,不过那时候有点月光,我透过窗子看见的。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他是在埋尸体……我后来还打那边上过去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不说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次别贪这种小便宜了,撞上这种事,那房子建好了也不放心住。邪祟!”
“你别这么说啊,我背上毛都起来了!”
“真的,你们这儿可能没这讲究,我们那儿对这个可迷信得很。你搬回去的那点货给扔了吧,沾了晦气多不好?”
“唉,行吧……”
两个人拉上裤子,声音渐渐的远了。黎旭这才站起来,赶紧穿戴好追了出去。
那两个人在前面不远就分开,黎旭听了会儿他们的声音,继续跟住那个目击证人。
走了几步,眼见他要进工厂里头了,他出声喊住前面的人。
“这位大哥请留步。”
这位兄台有些做贼心虚,一听见黎旭文绉绉的官方语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你……”那人回过头来,看见黎旭穿的是西装,稍微松了口气。“你什么事啊?”
“我是一个律师,这是我的名片。”黎旭掏出一张名片来,露出一个十分官方的笑容。
那人犹豫着接过了名片,瞅了一眼,念道:“华江律师事务所……黎旭……”
他抬头打量黎旭,说:“我见过你的。”
黎旭:“我?”
“对,应该是在网上。……对,我,她还跟我夸过你长得好看。”
黎旭:“……谢谢。”
看来那个照片风波的余韵还在,像尹欢说的,他毕竟是“火”了。
“你找我没用。”那人说,“我又不是目击者,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警察都来过好几次了,没用的。”
黎旭摇头。“不,你是。”
那人:“啥?”
“我知道你目击了埋尸全过程。”黎旭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录音:“肯定没有!我没开灯,不过那时候有点月光,我透过窗子看见的。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他是在埋尸体,我后来还打那边上过去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你……你在偷听!”
“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我。”黎旭道:“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你的事情,我既不会告诉你们工厂的人,也不会告诉警察。”
那人意识到黎旭没有他看起来那么斯文,他问:“你想让我配合什么?”
那个小警员走了过来,看见黎旭,他笑嘻嘻地打招呼:“黎律师,您在这里啊。”
“嗯。”黎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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