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明楼看他一眼:“你真行。”
王天风看着明楼笑:“处理完了?”
明楼没吭声。
王天风拍拍他的肩。
明台昏昏沉沉养病的时候,似乎听见一贯沉静的家中有雀儿叫。叽叽喳喳,欢欢乐乐。
明家新来个十几岁的小少女,名叫阿香。勤快能干,瘦小身体里都是干劲。她始终记得父亲的嘱托,不能丢他老脸,所以更加勤奋。可她天xìng_ài笑爱闹,刚来认生憋了一天,观察明镜实在是个和蔼的大小姐,于是再也装不下去。
明台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听见门外有人笑,有人在楼下花园哼歌,有人蹦蹦跳跳走过走廊。
明镜坐在他身边,轻笑:“这是阿香,从老家来的,老管家的女儿。接替淳姐……人不错,就是有点吵。”
老管家一直很疼明台,明台没见过他女儿。老管家把明园打理得井井有条,规矩大得很,佣人们对明台毕恭毕敬,让明台很不自在。他眨眨眼:“阿香啊……”
明镜道:“要不要我去告诉她安静点?”
明台笑笑:“姐,咱家……就是太安静了。您就让她笑吧。多开心啊。”
明台睡了两天,第三天披着衣服坐在窗前往下望,观察阿香一面哼着苏州小曲儿一面晾衣服。阿香无意间一抬头,发现窗前有个瘦高的人,她分析应该是传说中的三少爷,于是举起手很兴奋地挥舞。明台一愣,大笑两声,咳嗽起来。
明镜上楼,看到明台坐在风口,骂道:“要死了,还没好全窗开这么大!”
明台坏笑:“所以要保持通风,把感冒病菌都散出去,大家共襄盛举。”
明镜看明台还是那样,心里松口气。她打电话去问了明台老师,明台这段时间在学校里没有异常,学习勤奋,交游广泛。受女孩子热烈追捧但是没有和哪个走得很近。明镜觉得奇怪,但又不好问得太细。男孩子的事,她一个做姐姐的问不明白,只能尴尬。
明镜下午要去公司,千叮咛万嘱咐阿香按时送水给明台,要温的白开水。阿香领命,真的隔一个小时就问问明台要不要喝水。明台想小憩一会儿,每次刚刚上来睡意阿香就敲门,让他哭笑不得。第三次明台被敲起来,苦笑:“我的姐姐,你应该去当兵!专门负责时间纪律!”
阿香紧着小嗓子很严肃:“三少爷,您有包裹。外国的哦!都是洋文字。”
明台扶着脑袋坐起,阿香拿着个纸盒进来:“所以,您要喝水吗?”
“……不喝,我要睡一会儿。”
“哦。”
阿香退出去,明台披衣下床拆包裹。拆开一看好像是本书,又厚又大装帧古色古香。明台翻过来,封面上烫金五个大字:金瓶梅词话。
明台一愣,书里掉出封信,流畅美丽的法文,是诚哥的字迹。
“这是咱的珍藏。都说这本书想看什么都能看到。道学,淫秽,压迫,礼教,残杀,倾轧,文学。你能看出什么来?我们中国人虽然忌讳谈性,倒是不缺乏自己补充‘知识’的来源。在我看来,它只是个故事,让我受益匪浅的故事。我觉得你实在也该看看。读一读,把读后感留在心里。顺便,当年我看它主要是为了淫秽。”
明台拿着这本烫手大地瓜,面红耳赤。
明诚坐着火车,一路进入柏林,在柏林有人接他,是名成熟干练的女性。她和他握手:“同志你好,我是吴先清。”
明诚对这样知性年长的女性有好感,他们很快熟识起来。吴先清的丈夫也是共产党,但在国内。她这一次是要去苏联留学,正好结伴而行。
“我们可能要过波罗的海,进入列宁格勒。我去过,相信我,那里很美。”
明诚看了看周围,欲言又止。
德国跟他想象得不一样。
没有很破败,也没有很凋敝。哪怕现在经济萎靡,德国人也比中国人过得好多了。
“你想说,德国,柏林,怎么一点都没有被惩罚的迹象。”吴先清笑笑。
“我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郁闷。”明诚蹙眉,“美国不会让法国或者英国独大。”
吴先清领着明诚到达落脚地点:“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去苏联。准备好了吗?”
明诚点头:“时刻准备着。”
从柏林启程,坐火车穿过波兰,立陶宛,渡波罗的海到列宁格勒。穿过波兰时是茫茫无际的森林,山巅偶尔能看到巍峨的城堡。
明诚一直一直看着。
他每天在心里给明楼写一封信。只在心里,只是秘密。
“亲爱的大哥,
我离开德国。德国比法国冷。德国女人健壮结实,脸很薄,没什么表情。吃了这么多德国酸菜,总算见到酸菜的家乡。”
明楼和欧内斯特处得非常好。欧内斯特出版的博士论文引起轰动,他用经济学原理解释历史上一切的动荡变革,令人耳目一新。当然骂声也有,而且不少。
明楼跟欧内斯特笑道:“你知道我是中国人,对宗教信仰没有那么狂热。要我解释,还能解释出更大逆不道的来。”
欧内斯特好奇:“什么?”
“宗教,宗教其实都是经济活动。我举个例子啊,你看,教皇克莱蒙三世上任第一年就开始出售赎罪券。他主要是为了十字军东征筹款,所以推出品牌旗下的新商品,巩固客户对品牌的忠诚度。我要表扬他和天主教教会的是,他们居然知道要面向具体的目标客户群,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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