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花却已接过赤焰手里的道灵丹。
他收下灵丹,又随意地把道翻了翻。都是些挺基础的道法箴言。荆山连练气士都不算,给他高深的法门,他也不一定能看懂。
何况让荆山修炼道家术法,也只是因为青鼎是道家至宝。荆山之前未曾修炼,算不得和青鼎水融;也只能现在临时抱佛脚,多炼化一点便是一点。
谢开花点头道:“累了你了。”
赤焰笑着谦道:“公子说的哪里话。”
谢开花又问她从哪里来。赤焰便说是从青华洞府直接过来。又说小绿听说三公子要在扶桑树下坐炼苦修,又担忧又烦恼,只请公子万万要以身体为重。
谢开花因此笑了一场。小绿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赤焰又和他说了些话,便告辞要走。扶桑空间生灵寂灭,灵气多少有些污秽,对这些从小生在天上、法力又不高强的侍女来说,是挺危险的。
谢开花忙又叫住她,再吩咐了一件事:
“你见着师尊,请他帮我寻一只鸟儿……”
赤焰神色不动,问道:“鸟儿?”
“是,是只金翅大鹏鸟,师尊应当见过。”谢开花道:“我这几日总见不到它,联系也联系不上,要是被什么星君捉去吃了就不妙了。”
赤焰笑道:“我一定转告帝君。”
谢开花才放她离去。
眼看着这红衣侍女施施然走远,裙裾飘扬着,转瞬间消失在扶桑树枝延伸的尽头;谢开花才收回眼来。
他忽然只觉肩上有东西落下。随手拂了拂,才发现竟是一片赤红色的叶子。谢开花大喜,抬头一看,果然见头顶一枝干枯枝干竟有些变得丰润,枝梢出也绽开了两朵叶苞。更有两片伸展开来,在罡风中柔柔颤抖。
——才不过这么一时半刻的,扶桑树就有了起色!
他心中大定。扶桑气运镇压天庭,若是真的干枯而死,那这三十三重天便有了崩塌之险。虽说从封神一战以来,已经几千年之久,可也总不能再封一次神、造一次绝大的杀孽吧。
谢开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只是一回过头去,见到闭目盘膝坐在那儿的荆山——他心中又有些动摇。
他之前就不该一时头脑发昏,要留在这里一同苦修祭祀的!
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谢开花咬了咬嘴唇,半晌还是又走过去,顿了顿,就将几本道哗啦啦地扔到荆山的跟前。
荆山就终于睁开眼看了看。
“师尊给你的。”谢开花粗声粗气:“你参看着修炼吧。”
荆山默不作声地将道捡起来。他其实更想要那些上古大巫的修炼手法,只是也知道不能强求太多。
谢开花看他神情冷漠,心里十分烦乱。撇撇嘴,又从怀里掏出那些灵丹妙药,往地下一扔——那些放到凡间足以让掌教真人们抢破脑袋的仙药,就这样被他扔垃圾似的给蹂躏了。
“这也是师尊给你的——若是修炼有成,便努力将青鼎炼化;否则一旦反噬,遭殃的可还是你自己。”
其实遭殃的估计还有他,谢开花就没有说。
“你放心。”荆山道。
谢开花被荆山的语气气得半死,可终究还是恨不起来,驻足半晌,还是从怀里又掏出一枚仙杏。
但见那枚仙杏大如核桃,皮薄如纸,饱满的杏肉透过淡淡的黄色表情饱胀开来,单单是闻上一记其中香味,就能让人多活上百年。
正是哪吒送给谢开花的礼物。
“这个给你。”谢开花手托仙杏,递给荆山。
他因为荆山失态、痛苦、流泪、不安,可是终究还是想把最好的送给荆山。
但荆山却不去接。只是微微弯腰,将地上那堆烦乱的仙丹灵药一瓶瓶的收集摆好,送回怀里。
谢开花就又有些冒火。
少年人的心情永远是这样喜怒无常,不大能完全控制。
他大声又说一遍:“这个给你!”
荆山却还是看也不看他,只自顾自地收好仙丹,又拿起一本薄皮道,翻看起来。
谢开花顿时耳朵里只听得轰的一声。大概是脑子里发生气到发生核爆,冉冉生出一朵蘑菇云。
他弯下腰,鼓着腮帮子用力把仙杏往荆山怀里塞去——他要送给别人的礼物,断没有别人不肯要的道理。荆山不拿,他就自己送过去!
荆山大概也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子的做派。稍稍一愣,就被谢开花把爪子伸进了他的怀里。他连忙往后一让,可衣襟还是被谢开花紧紧揪住。
“我是病菌嘛!”谢开花又气又伤心,眼圈子又红了。“你要这样躲我!”
荆山抿着嘴不说话。
谢开花索性两腿一跨,然往荆山的腿上坐了下去。荆山这下是真的没有料到,表面的平静也无法维持了,低声呵斥道:“你做什么!”
谢开花却只是梗着脖子,把仙杏往荆山的怀里死命地塞。他□则紧紧贴着荆山的小腹,两个人毫无缝隙地靠在一起,温度像火一样陡然地席卷两个人的全身。
荆山伸手握住谢开花的肩膀往外推拒:“谢开花——”
“叫我小谢!”谢开花眼眶红得和只兔子似的:“叫我小谢!”
荆山叹了口气。
他体内灵气乱纵,好像脱缰野马。他才发现无论他如何暗示自己,无论他多想忘掉谢开花、忘掉这段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的荒唐感情——他始终是做不到。
他突然有些明白妹妹的那个朋友岳泓。这小姑娘从小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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