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家事,管理国事,教导隆儿,那宫外的一山一水,自己也曾眷恋过,断鸿孤雁,古寺梵音,碧水无涯,巫山无期,静静的沉浸在那美景里,就无端的觉得美好,而那些都如飘渺轻烟一样不可追溯,今生,得到了一个人执子之手的承诺,相约到老的誓言,那怕粉身碎骨,也都值得。
玄熠以“不敬之罪”扣下李卿琦,因其身上有伤,关入私府禁足,严加看管,却封赏了靖康王治水有功,赏赐了一堆名人字画,花瓶饮食,没什么实用的东西,又着卫博远派人在民间宣传,说如今天灾严重,皇宫都缩衣减食为百姓筹钱过冬,而靖康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皇上加封,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原本靖康王就十分奢侈,如此宣传的效果,让一时间百姓都觉得亲王仪仗架子,唉声载道。
几日后,卫博远带着装书童的李卿琦入宫时,玄熠正在霁影轩与墨雨对弈。
玄熠拈起一黑子,入禁点提气,勾勾嘴角地等待墨雨反应,棋盘之上,形式对墨雨有些不利,黑子刚把白子提成无气之子。
墨雨神情如常,他着一身银白色里衣,水蓝色婀娜聘婷的水袖,上面绣着一朵朵描边的祥云纹,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衬得他天然去雕饰,十分清秀丽人,他只浅浅一笑,修长指尖拈起白子,轻轻落在点挂上,一时间,黑白棋子分明。
玄熠重重叹了一口气,爽朗的笑道:“让你们见笑了,朕今日又输五目棋。”
卫博远淡然一笑,道:“微臣对弈还不曾赢过墨雨。”
墨雨抬起水袖,动作行云流水般的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抿嘴对皇上道:“陛下不知道,幼年时,博远一输棋就怒气冲冲的跑到我院子里,拿我种的几朵兰花撒气。”
玄熠正在喝茶,一个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去,大笑道:“博远啊,你干过这等趣事?”
卫博远一时间羞得面色绯红,低低道:“那都是微臣陈年旧事了,臣年幼时,天天被爹拿去跟墨雨比,自然气不过。”
玄熠伏案笑道:“那时候别说是你,朕也天天被拿去跟墨雨比,朕可没跑到他院子里拿兰花撒气。”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很是热闹,仿佛回到了他们还是年少之时,毫无芥蒂,可开怀大笑,互相取乐。
站在一边的李卿琦听到这里,紧紧盯着墨雨片刻,突然问道:“你该不会是沈巍吧?”
此言一出,片刻,四周静了下来。
墨雨轻轻回首,丹凤水眸里漾着如微波的清澈湖水,他话语里带着一丝难言的歉意道:“卿琦,抱歉,那年的赌约不算。”
玄熠把玩着白釉瓷茶杯,杯中的普洱茶袅袅泛着一缕薄烟,他有些玩味的打量了一下卿琦和墨雨,随即一杯饮尽。
李卿琦常年做细作,城府何其之深,他很快恢复面色,温润地笑道:“只是确认一下旧年之友,那一年,我们皆年幼,赌约自然不作数。”
一席话,听得玄熠和卫博远云里雾里,却谁也没发问,聊了几句政事,玄熠留他俩吃饭,饭后,李卿琦拉着卫博远要去买笔墨,玄熠与他俩说说笑笑一会便散了,等再回泰和殿时,发现墨雨并不在殿内。
墨雨只身来到龙首渠边,只见空中飞雪如流霜般,铅色的云将水面映成入水淡墨色,渠边还残留着一片枯荷,颇有些李义山那句:“留得枯荷听雨声”之意境。寒风吹散他的发丝,刚刚他在卿琦眼里看到了失望与嘲讽,还有自己执迷不悟的选择,本以为毫不在意的自尊心,在哪一瞬间被击得粉碎,曾经,他与李卿琦和卫博远都是好友,四年前,李卿琦炸死,他还偷偷祭拜过,原来卿琦去做了细作,如今,恐怕是不能接受他的身份吧?!
此时,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背负万丈尘寰,却执意不肯回头,缘聚缘散缘如水,此生无论谁会怎么样看待他,他都要站在皇上身侧,永永远远。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第20章有酒不饮奈明何
在世人眼中,惑乱朝纲,红颜祸水,这尘世间,爱不过只是一张脆弱的宣纸,身处朱墙中锦衣玉食,不过是平和的假像,一旦被流言撕下,只剩一地废墟。
正在墨雨郁郁寡欢时,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惶恐回过身,只见那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肤色古铜,五官轮廓狂野而又深邃,那人有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瞳孔里带着茶色的邪魅,此时那人脸上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把手指放在嘴边,声音里带着沙哑的魑魅,低低对墨雨说:“你帮我拿着这个。”说完塞给墨雨一把剑,很快闪了没影。
被弄得莫名其妙的墨雨,还未回过神,一袭黑衣的齐修云已来到他身边,清冷地问道:“刚那个人是谁?”
墨雨摇摇头,把手中的剑递给齐修云,困惑道:“那人只说让我拿着,我也不清楚。”
齐修云微微蹙眉,清冷道:“那人是翻墙进宫的,你要小心,我去调禁军。”
墨雨一惊,翻墙进宫,去的方向,是隆儿的东宫!外一是刺客,隆儿要怎么办?等他回过神,却发现修云早已不知去向,心下又惦记隆儿,便只身匆匆赶到毓庆宫,远远看见,宫中的红墙琉璃瓦下,那人倚着一株腊梅,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浅笑,凝望着向这边奔跑过来的隆儿。
隆儿此时大病已痊愈,他兴致勃勃的跑过来,细细打量了那人几眼,突然兴奋的跑过去,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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