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远求得是老来有靠,死后有人送终。而杨柳氏……”
陶墨突然低声道:“其实,杨柳氏所求与杨天远并无不同。”
金师爷转头看他,却见他脸上慢慢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该如何判了。”
陶墨坐正道:“堂下听判。”
四人俯□体,从他们僵硬的身躯能看出他们此刻心中的紧张。
“嫁妆原为邹家之物,理当归邹琼所有。”陶墨道,“杨天远与杨柳氏本是夫妻,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十几年的夫妻,又如何能因这些身外之物伤了和气?本官令你们元归于好,不得再生事端。”
杨天远动了动身体,似是不服。
“还有,”陶墨继续道,“奉养父母乃是为人子女的本分。纵然杨天远并非邹琼亲生父亲,但继父也是父,何况有养育之恩。你们以后每月所得需交三成予杨天远杨柳氏夫妇,奉养二老颐养天年,以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刘保和邹琼慌忙起身,想要说什么,就见陶墨惊堂木猛然一拍,喝道:“退堂!”
下得堂来,陶墨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就往顾府赶。
此时已至掌灯时分,顾府里里外外都挂着大灯笼照路。
陶墨一路小跑到厅堂,便看到顾射坐在满桌美食后面,神情不咸不淡。他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在外歇了口气才进去。“大老远就闻到红烧肉了,真香!”他说着,看了看顾射的脸色。
顾射挑眉道:“哦?很香?”
陶墨点头道:“香香香……”他走到桌前,笑容猛然僵住,因为桌上并没有红烧肉。
顾小甲在旁忍不住笑出来。
陶墨尴尬地挠头道:“闻错了,原来是红烧豆腐。”
顾射嘴角终于流露出些许笑意,“坐下来吃饭。”
“是。”陶墨松了口气,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今日连番折腾,他倒是真饿了。
顾射夹了好几筷给他。他也不管是什么,照单全收。
吃完饭,照惯例是下棋。但难得顾射没有让顾小甲摆出棋盘,而是拉着陶墨回了房沐浴。
沐浴完,顾射侧躺在床上,冲他勾手指。
陶墨心怦怦直跳。纵然成亲了好些日子,面对这样的顾射,他依旧难忍口干舌燥。他坐到床上,慢慢躺下,顾射便轻轻覆上身来。
其实于这件事,顾射和他都没什么经验,做来做去也不过是平常姿势,但每次陶墨都觉得其中滋味之美好,实是笔墨难以形容。因此虽每次事后都会腰酸背痛,却又食髓知味地忍不住盼望起下次来。
此次也不例外。
事后,陶墨依依不舍地靠向顾射胸膛。
顾射突然道:“此事不宜贪多,你是男子,到底与女子不同。你我来日方长,不如细水长流。”
陶墨一愣,随即听出他话中的笑意,又是尴尬又是羞涩又是感动,忍不住抬起头来试探着伸颈在他下巴处亲了亲。他身上未着寸缕,眼中又春意未消,如此姿势看在顾射眼里,无异于含羞带怯的邀请。
顾射眸色渐深,抬手按着他的肩膀,重新将他压在身下,低声笑道:“偶尔放纵也无妨。”
帐内春意正浓,就听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郝果子在外叫道:“老陶回来了!”
123、番外之争嫁妆(六) ...
夜半三更,绝非造访之时。老陶本不是这般急不可耐之人,他此时到来,必有缘由。
陶墨匆匆起来到厅堂,只见老陶脸色苍青,背脊伛偻地坐在那里,仿佛大病初愈,不由大吃一惊道:“老陶?发生何事?”
老陶看到他,稍稍抬了抬手道:“少爷。”
陶墨走到他近旁,看他双唇发白,血色全无,与分别时的神采奕奕不可同日而语,更是担忧道:“究竟发生何事?”
老陶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暂且不提。我来此只为两件事。第一件,监察御史不久前已经办了黄广德的案子。不过没等上达天听,黄广德便自尽谢罪了。临死前,他写一份认罪状,将一切罪责皆揽于身,但是监察御史似乎不愿就此结案,只怕还要追查下去,判他个抄家流放。”
陶墨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与黄广德算得上是仇深似海,如今听他畏罪自尽陶墨在欣喜之余却也有几分感慨。黄广德的下场正好给了他一记警钟。身在官场,最易受权势财富所惑,若是因此而迷失本性,忘了为官之初衷,那么即便百姓忍之,天也罚之!
陶墨道:“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
老陶道:“我要离开一阵子。”
陶墨皱眉道:“现在?”
老陶看了郝果子一眼。
郝果子立刻道:“老陶原本只打算留个口信便走的,还是我将他强拉来得哩。少爷,你劝劝他,他身上明明受了伤,却不肯好好休养,还要东奔西走,也不知上了年纪。”
老陶一听他絮絮叨叨,就头痛欲裂,对陶墨道:“少爷,你知我身负武功,寻常人伤不得我。”
郝果子道:“寻常人伤不得你,所以伤你的自然不是寻常人。这岂非更危险?”
老陶道:“少爷,你且放宽心。”
郝果子道:“你伤成这样,如何放宽心。”
陶墨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得听得头大,只觉比上公堂审案还艰难百倍,眼睛不由自主地找起顾射的身影来。
似是心有灵犀,顾射正好在此刻披衣而入。
老陶虽不知之前陶墨与顾射在做甚,但看顾射此刻脸色,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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