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此时正该我等为君分忧躬身亲侍之时,岂敢避趋于宫外。”
杜卉冲劲上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常将军却看着杜卉带来的人,问道:“贤弟果真是授命于成王带?”
杜卉咬牙不语。是他自己见情势不妙召集了府中护卫赶来的,确实未受温行之令,底气不足。
撤职之后温行有意疏远他,后解了他手上兵权让他回家冷静一段时间,起初他也气闷过,与温行甚至骆仁旺都赌了好一阵气,但毕竟记着温行是他结拜大哥,又带着他多年,把他和骆仁旺从一个小卒拉拔到今日的地位。心里有气却没有怨恨。
这段日子他与众牙将走得近,包括与今日反叛的长剑都军使也有些来往,往日一同征战只觉大家上阵都是兄弟,来到都中才渐渐知道什么叫藩兵难挟,臣服只是表面,表面之下谁人没有各自有打算。在家中思来想去,慢慢明白他大哥忽然让他撤职解权或许并非只因为他在应徽宫疏忽了圣上的护卫之故。
直到听闻长剑都围攻成王府,杜卉简直生出侥幸逃生之感,幸好温行早解了他的兵权,不然若是被人蒙骗做下什么错事,当真一点挽回余地也没有。
宣武军中一些人随温行入了东都,但见温行控制着皇帝步步走高,不免受旧有习性影响也欲谋夺更高权位,加上温行悬在最后一步迟迟未让皇帝禅位,又压制着军中某些人急于求成的野心,藩军凭实力争位上下相制,都是精于在乱世博利之人,或有人想效法温行拼力一搏取而代之,有人则想趁乱谋取更多利好,其中纷繁复杂。温行多方谋划制衡,也确实收归了一批忠心不二之人才稳坐了宣武军节度使之位。
长剑都军使绝对不是唯一一个想出其不意铤而走险的人,但面前的小常将军为了什么,杜卉一时却也分辨不出。
他在家中听说王府被围,立刻想到宫中的皇帝,他大哥那里倒不担心,却怕这个皇帝被什么人拿捏住反而去制胁他大哥,因此匆匆召集人赶来。
思安在城墙上看见白云都的人渐渐调转枪头,有些合围杜卉的趋势,骆仁旺张口结舌,根本闹不清现在的状况,思安不再犹豫,拍了拍骆仁旺的手臂,道:“你说,照我说的告诉他们。”
骆仁旺被他一拍,想起先前对好的言辞,扬声道:“圣人谕,无诏擅闯宫禁者皆以谋反论处。两位将军星夜救驾忠心可鉴,准解剑入宫觐见,其他人候于千秋门外。”
他嗓门大中气足,声音响彻宫墙内外,荡了好几道回声,思安离得近耳朵都震得嗡嗡响,城楼下众人也为之一震。
杜卉和小常将军都不由地抬头望着站在城楼上的思安。
夜色浓重,纵使有火把灯笼,城楼上的人脸也看不清,皇帝的身形瘦小,裹在大氅里混合着夜色,高远而模糊,耸立城楼的轮廓在黑夜中看起来更加庞大,隐隐还透出皇家尤存的威严。
夜晚的空气刺骨寒冷,像要将包裹其中的一切都冻住一般。
小常将军慢慢自腰间接下佩剑,然后拔剑出鞘,刃锋尖锐刺耳。
杜卉屏住呼吸,暗自筹算如果现在小常将军一声令下攻打城门,自己能有多少把握拦住他们,城楼上的思安也紧紧注视着小常将军的一举一动。
直到街道深处又有隆隆轰鸣以风驰电掣的劲头由远及近,声音滚在人的耳畔,渐渐自黑暗中显出真形,千秋门外从四面八方涌出一批甲士,整个千秋门围住,骤然聚集的还有他们手中的火把,把门下照的灯火通明。
温行骑着马信步行至门前,看起来没有受伤。
“怎么都在这。”他语气轻松,被问的两个人却都神色一肃,仿佛肩头重压千钧。
杜卉先道:“大哥,我听说叛军攻至千秋门,特来支援三弟,哪知道……”温行看了他一眼,制止他多言,视线转向小常将军。
小常将军很快收起佩刀,顺手交给旁边的人,恭敬道:“末将也是听说叛军作乱特意赶来支援,”他顿了顿,又道:“圣人诏我等解除兵刃入内觐见。”
温行轻轻“哦”了一声,也不知认同还是不认同,目光未离开小常将军半分。
小常将军垂首施礼,心里暗暗打鼓。如此僵立了不知多久,他只觉得双腿似乎要长在地上,背后汨汨冒汗,才听温行的声音如羽毛一样轻飘飘落下:“如此则请圣人开门,让我等觐见吧。”他心下一松,却不敢做出太明显的表情,汗珠沾挂到眉毛上,差一点滑进眼睛里。
温行再次对一脸跃跃欲试要说什么的杜卉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掠过小常将军的目光暗藏冷锋。他也自解了武器和铠甲,抬头看向那个那个消瘦的身影。
楼下传报成王三人请求入宫。思安长出了口气,小腿一软,若不是阿禄及时扶住,险些当着众人跌坐在城墙上。
他其实怕得很,不过更怕他自乱阵脚出了差错连累温行,也怕乾元殿里那些人命因为他白白搭上,不过凭着一口气顶住而已。
第五十七章
长剑都反叛在天亮之前被平息。长剑都军使兵分两路围攻成王府和宫门,想以温行的家眷要挟,另一边欲入宫中擒住思安,他两边设计,万一一方落空还有另一方补救,若是都得手即杀了温行又擒住皇帝,东都城第二日早上就变天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温行在他动手前收到消息,府邸中早有埋伏准备,长剑都围了座空宅,皇宫这边骆仁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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