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待,凡是有好东西第一口总留给钱小剑回来吃;钱小剑初中在县城住校后第一个生日钱小剑自己都忘记了,可是家婆却突然出现在校门口等他一起去吃饭,那个时候钱小剑才注意到明明时刻尖酸刻薄、嘴上不饶人的家婆比起其他在校门口等学生的家长,竟显得如此寒酸,头上些微零乱的银丝,也让他鼻头一酸。还有去上大学的那天,深冬的晨早,钱小剑打算一个人悄悄离开让老人继续睡会,家婆却是在钱小剑一脚踏出门口时着单衣拉着钱小剑絮絮叨叨要注意安全,吃饱穿暖,好好学习。
钱小剑知道家婆招人嫌,邻里街坊都不大喜欢她,可是她却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钱小剑很珍惜她,再加上现在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了家婆的出事,钱小剑更是愧疚难当,恨不能一刀捅死那个时候听耳旁风的自己。
如果……家婆的性命要用自己的尊严,人格,和爱情来换,他甘愿。
不就是做牛做马,跪地求饶,巴巴地回去求李砾阳吗?之前都那么贱兮兮地缠着他不肯放手了,还怕继续下去?
钱小剑打定主意,第二天便趁二姥爷来探望家婆的时候去找了李砾阳。
李砾阳对钱小剑的到来毫不意外,鼻孔朝天,双手操胸,不拿正眼看钱小剑。
“砾阳,你能借我十万块钱吗?”钱小剑作卑微状,“只要你能借给我,我、你要我怎样都行。”
“我为什么借给你?你是我的谁?”
“……”钱小剑咂吧了几下嘴,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们在一起了六年,我照顾了你,没功劳也有苦劳,分手总要给个分手费吧。你之前在外交往的情人不都是给了分手费的吗?我要的不多,就、10万,你给我10万,我就滚,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
李砾阳没说话,钱小剑不由抬头,见他双眼蹭着火星,是生气的先兆,钱小剑马上改口,“5万,5万也成,不能再少,不然,不然我就继续缠着你让你心烦恶心,一辈子摆脱不了我!”
李砾阳彻底火了,“5万,你也配?就你这种蝼蚁,我一只脚趾都能踩死你!”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弄死你!”
明明外面那些情人要分手费,李砾阳都出手阔错,大方得不得了,这一到自己却连5万都不愿出,可见自己是有多招这人恨了,但是钱小剑既然来了,不达目的他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钱小剑拉住李砾阳,刚想转战策略,跪下死乞白赖求李砾阳,一辆银白高档车停在李砾阳车后。
钱小剑侧头见范涉踏着大长腿从车里出来,细长的眼睛一眯,紧紧盯着自己抓住李砾阳的手,射出危险的光芒。
“砾阳,还不上去,兄弟们都在等着,莫不是要带钱小剑一起?”范涉的目光一对上李砾阳就如沐春风,眉眼似笑。
“他想,我还恶心。”李砾阳嫌恶地皱眉,甩开钱小剑的手,像是急于与他撇清关系似的大步流星往别墅大门走去。
“不打电话,不再出现在砾阳面前,”范涉见李砾阳走了立刻沉下脸来,“钱小剑,你还真是行动迅速,昨儿刚下的承诺,今天就给破了。”
钱小剑还要去追李砾阳,却被范涉抓住了右手手腕,死死捏住,掐得生疼。
“嘶——”没想到这厮看着细皮嫩肉,手劲竟出奇的大,钱小剑被捏得直皱眉,“你放开……”
“你放开!”
“放你个仙人板板,给我松手!”钱小剑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
“砾阳是我的,你要再敢来找他,我让你痛恨为人!”
“呸,就你这怂样,还你的?你一辈子甭想!”钱没要到,手却要废了,钱小剑也暴躁回击,这厮也就在他面前耍耍横,在李砾阳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更别说告白了,还他的,亏他说得出来!
范涉听了这话,突然松开钱小剑,钱小剑没防备一屁股栽到地上。
“这么说,你是赖定砾阳了?”
范涉的话犹如蛇信子冰冷地舔着钱小剑的耳廓,钱小剑索性破罐破摔,“没错!”就是不让这瘪三好过。
“呵,特意分手,再以退为进,钱小剑你为了得到砾阳还真是手段百出。”像是想到了什么,范涉声音更低,“哦,对了,外婆出事?钱小剑你这招苦肉计也是够声情并茂的。”
“……”本来钱小剑是可以理直气壮反驳的,但是他没有,因为他不能理直气壮,他对家婆问心有愧。比起告诉别人他家婆真的出事了,他更想让别人误会他是为了操蛋的爱情不择手段,家婆的出事是他的错这已经成为钱小剑最难以启齿的阴暗真相,他只想把它埋起来藏到心底最黑暗处,不让任何人发现,然后治好家婆,用后面的日子对她好,赎他的罪。
钱小剑站起来,拍拍屁股,不理范涉,直接走人。
范涉站在原地,看钱小剑竟没否认,眼底划过一抹狠戾,阴阴看着钱小剑寒瘦的背影,暗自算计。
“师傅,一碗肥肠粉!”钱小剑颓废地坐在狭窄的小店面里。
“要么要芫荽啊?”
“不、要,师傅,要芫荽!”李砾阳不喜欢吃芫荽,连闻都厌弃,所以每次钱小剑都跟着不加芫荽,但其实钱小剑从小极爱吃芫荽的,“师傅,给我加两大勺芫荽,谢啦!”
“好勒。”
一大碗肥肠粉上桌,闻着白胖粉条上久违的芫荽独特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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