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以微笑,“到那天等莫一阜来了再看。”
林梓本来打算打开的动作停下,脸上又出现那让唐辛隐隐作痛的表情,“他不会来。”
这是这三个月来话题里第一次也最后一次出现莫一阜,唐辛看着林梓把信夹进那个黑色小本,妒忌就如同浓硫酸,所在之处皆面目全非。
“我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林梓,你又要走了?
唐辛伸手扯住林梓上衣下摆,“明天?”
也许是因为唐辛第一次确定林梓下次再来的时间,林梓在些许的错愕后露出唐辛最喜欢的笑,“我明天再来看你。”
唐辛松了手。
林梓与莫一阜吵架数日后的下午,护士随口说起一件有趣的事:你的朋友为什么总站在外面不进来?
那天林梓很忙,并没过来,唐辛不知道还有谁会来。
就是那天在这吵架的另一个。
他?
林梓,其实最不希望莫一阜出现在你身边的,是我。
唐辛伸手拿起一个林梓买来的梨,放到嘴边咬下一口,微微甜味里总是带着强烈的酸。
林梓。
一滴,两滴,唐辛看着白色梨肉上自己的鼻血,林梓,怎么才刚见了你现在又想见你。
母亲弥留之际,唐辛几番犹豫,还是问出关于父亲的问题。
你爸爸他。
您要么干脆一直保持沉默,要么干脆全部说了,这四个字算什么答案?您是解脱了。面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母亲,唐辛有点想笑了。
睁开眼,唐辛有点意外,梦?都十年前的事了。视线往旁边偏了偏,林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醒了。”
林梓的神色依旧还是让唐辛郁闷的老样子,在林梓的帮助下,唐辛靠着床头坐好,和昨天相比今天尤其的累,他越发想笑。
“林梓,给我削个梨吧。”
“总往牛仔裤上随便擦擦就直接啃,突然为什么要削了?”
林梓说归说,还是起身去寻找水果刀。
看着坐在床前用借来的水果刀安静地削着梨的林梓,唐辛微微地笑了。
能决定在最后告诉你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才刚醒却又想睡?
定了定神还是恍惚,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唐辛缓缓地伸出左手,“林梓,和我握个手。”
“你啊,”
林梓的语气里带了些无奈,梨才削到一半。
唐辛看着林梓把右手拿的刀子放在桌面,然后轻握住自己伸出的左手,而他左手那削到一半的梨还拿着。
林梓,你的手,很温暖。
执子之手却拖不走子。
唐辛觉得林梓的脸越来越模糊。
还好最后一眼能是你。
梨。
啊,最后竟然还留下这小小的遗憾,林梓你特地为我削的梨,吃不了了。
林梓,林梓,林梓啊。
莫一阜,我把林梓还你了。
莫一阜站在没关严的病房门外,病房内,林梓呆呆地坐在病床前,左手拿着削了一半的梨,削去皮的那一半正开始微微发黄,右手一直握着唐辛那垂在床边的左手,唐辛依旧靠在床头,头微微歪到肩上,似乎平静睡去瘦削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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