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他表情木然、嘴唇轻颤,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美梦破碎之后只剩下满地凄惶。
片刻后,白家的司机走到白缎身边,抬手轻轻揽住白缎的肩膀,将浑浑噩噩的他带向自己的汽车:“缎缎,该回家了……”
“哥哥……哥哥他……”白缎彷徨无措,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你哥哥他……被亲生父亲接走了,先生和夫人也是知道的,咱们……先回家吧。”司机轻声安抚,将白缎送上车后便快步钻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白缎望着车窗外的街景,连自己什么时候到了家都不知道。待到看见熟悉的房子,他这才回过神来,在汽车停稳后便迅速冲了下去,径直跑进了屋内。
客厅中,一直忙碌于工作的白父白母难得这么早在家,两人靠在一起坐着,双手交握,仿佛在给予彼此力量,听到屋门撞到墙壁的巨大声响也没有出言斥责,反倒神情越发温软。
“缎缎,过来……”白母朝着白缎伸开双臂,眼眶微红。
但素来喜欢撒娇的白缎却并没有冲进白母的怀抱寻求安慰,反而倔强地站在了两人面前:“哥哥被带走了,爸爸妈妈也知道吗?你们为什么不阻止?!”
白母鼻子一酸,又险些流下泪来,默默侧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带了dna证明,将旭旭带走合理合法。”白父拍了拍妻子的手臂,轻声回答。
“嗯,对,旭旭的生父家境很好,对旭旭也很关心,所以有些迫不及待。”白母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缎缎不要担心,哥哥回到亲生父亲身边,一定也会过得很好的。”
“……骗人。”白缎的声音有些发冷,他的确没心没肺、喜欢将事情推给别人、躲在别人的庇护下享福,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蠢——相反,在某些时候,他敏锐得可怕,“如果事情当真如此,妈妈你为什么要哭成这样?”
“因为、因为妈妈不舍得旭旭啊……”白母有些不自然地弯了弯嘴角,“虽然不是亲生孩子,但我们毕竟相处了六年多,怎么可能毫无感情?”
“我相信妈妈不舍得哥哥。”白缎抿了抿唇,“但这绝对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哥哥的生父根本不喜欢哥哥对不对?哥哥回到他父亲身边,根本不可能过得好,对不对?!你们根本不顾哥哥的意愿、不管他是不是幸福,就将他送走了,对不对?!”
白母忍受不了儿子的指责和内心的拷问,呜咽一声站起身,扭头快步走开,而白父也是面色一变,低声喝道:“白缎!你怎么这样跟父母说话?!”
白缎噎了一下,他望了望白母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软了下来:“爸爸,我想知道事实……也……有权利知道事实!”
白父叹了口气,他将小儿子强硬地拽到身边,揽着他坐下:“好……我告诉你,你的确有权利知道……”
随后,白父缓缓开口,将自己了解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白缎。
白旭的父亲姓郑,家在京城,是一个根深叶茂、有钱有权的大家族,而与他们的权势同样闻名的,就是这个家族非常乱,家中子弟为了权势争夺不休,就连白父这样外市的普通富人都有所耳闻。
白旭的父亲郑二少上面有一个继承家业的哥哥,本人则不务正业、喜欢花天酒地,是娱乐新闻上的常客,他的妻子来自另一个颇有权势的家族,性格泼辣霸道,两人共育有一子,并没有走失的传言,一直好好地活着,和白旭差不多大小。
白旭显然不是郑二少和其夫人的孩子,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郑二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白父并不知道郑二少为什么要将这个私生子以如此强硬的手段带回郑家,但这大约与父子情谊没什么关系——毕竟从郑二少的生活作风来看,他的私生子绝对不可能只有白旭一人。
白父不知道郑二少在打什么主意,这已经不是他这个层次所能够探听到的了,但根据与他们接洽之人的态度来看,白旭今后在郑家的生活绝对不可能平稳安定。
“那……那为什么不拒绝……”白缎听得心脏狠狠揪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人揉碎那般。
“我们也想拒绝啊……如果可以,谁愿意将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孩子推进火坑?”白父吸了口烟,轻轻呼出——他一向不怎么吸烟,更不会在家中吸烟,如今却下意识借此舒缓情绪,“但郑二少的确是旭旭的亲生父亲,于情于理,我们都争不过对方,更何况……更何况郑家也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以权势压人的事情,他们做得多了。我和你妈妈没有办法,因为我们不仅仅有旭旭一个孩子,还有缎缎你啊……就算我们和郑家对上,旭旭也抢不回来,就连缎缎你,也要跟着受苦……”
“……我不怕受苦,我只想要哥哥回来……”白缎将头埋进白父的颈弯内,嗓音颤抖。
“嗯,我知道,我知道。”白父抱着自己的小儿子,感受到脖颈处灼热湿润的感觉,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散尽家财能够换回旭旭,我们也愿意……”
父子俩静静依偎了半天,白缎的情绪终于被安抚下来。
他抽了抽鼻子,站起身,向白父道了声歉后便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在房间内看到了呆呆坐在床边的白母。
“……妈妈。”白缎低声叫了声,“刚刚,对不起。”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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