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有才确实对这件事的了解很有限,不但市电信局局长许东凯没有跟他说,就是市邮电器材公司的郝富国也没有讲调动姜新圩的真正原因。只是说姜新圩在红星煤矿修人工交换机修的不错,他们看中了这个小伙子的技术,想把他调进来。
他们想借此巴结彭副市长的事情怎么可能到处说呢?
姜新圩在范有才的办公室没有呆多久,当秘书说汽车队安排好了车之后,他就告辞了。
范有才客气地将他送出办公室,并安排秘书带他去汽车队亲手交给司机。
此时,在伊阳市邮电器材公司开发部的主任办公室里,几个人正在吵吵闹闹。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不满地说道:“草!这不是任人唯亲吗?他一个送报纸的能有什么狗屁电子技术?他的电子技术好的话,怎么可能在乡下送报纸?就是在镇里开一个电视机维修店也比邮递员赚的多。”
一个穿黄色t恤的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邓主任,你到底了解他不了解他,他是从哪个大学毕业的,我就不信他读的大学比我读的大学好。一个读了大学的人在乡下送报纸,谁信?还有高深的技术,还懂集成电路?骗鬼吧!”
一个中年人对旁边的同事说道:“调他到我们开发部我没意见,反正我们市邮电器材公司本来就是一个专门安置市电信局安排不下的人的单位。可是,他可以去其他部门啊,干嘛安排他到我们开发部?我们技术部是搞技术开发的,不是养老的。他来了就来了,郝总怎么能一下子就安排他当开发部副主任?这不是把公司大事当儿戏吗?”
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大声接过话题,说道:“就是!我们现在生产电话机,可是采用了很多新技术,他一个送报纸的懂啥?你们要去迎接他,拍他马屁,你们去,反正我不去!郝总来了我也这么说,我胃疼。……,哎呦,胃好痛……”
穿黄色t恤的男子乐了,说道:“他现在又没有来,用不着现在就装吧,呵呵。”
邓信田开始一言不发,但见大家越吵越火大,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现在我们不是不了解他吗?等他来了,大家再看看啊。如果他真的技术好,真的能解决我们电话机的问题,不更好吗?……,说真的,我们电话机做出来了却卖不出去,多尴尬多难受?”
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点头道:“好,我听邓主任的。只要他能解决电话机的问题,我就认他,哪怕他是一坨狗屎,我也认!可如果他本事平平,对不起,老子不侍候他,谁愿意舔他屁股谁去舔,草!一来就副主任,好害怕哦。”
……
以前开发部几乎是一潭死水,特别是当他们无法解决他们所仿制的电话机而不断被其他部门的员工责问,或者被购买了电话机的用户责问时,更是一言不发。
可是,今天,他们被狡猾如狐的郝富国扔下的大石头激起了冲天巨浪。
开发部群情汹涌,对于邮电器材公司而言自然是好事,多少能激起他们内部的竞争意识、危机意识,开发部的工作效率很有可能增加。只是没有人知道郝富国在玩一箭双雕,最主要的用意却是想让彭铭副市长知道他在关照和力挺他的“恩人”。
姜新圩自然不知道他人还没到公司,公司老总就早早帮他拉足了仇恨。
他正惬意地坐在县邮电局的那辆五十铃汽车里,一边与司机随意地交谈着,一边打量着伊阳市的街景。因为专人专车,不到九点半他就出现在市邮电器材公司的大门前。
“你好,我叫姜新圩,是开发部邓信田主任叫我来的。”送走了汽车司机,姜新圩走到大门口的传达室,对里面守传达的中年妇女客气地说道。
“你是邓主任叫来的?”中年妇女打量了一下姜新圩,见他穿着邮电制服,也没有让他登记就放行了,“进去吧。开发部在二楼,主任办公室在楼梯间的右边。”
道了一声谢谢,姜新圩举步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后站在挂着“开发部主任”牌子的办公室门前敲了几下,然后走进去,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邓信田邓主任吗?我叫姜新圩。”
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只有一个男子在看资料。
“姜新圩?”邓信田抬起头,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惊讶地问道,“你来这么早?欢迎欢迎。”
放下手中的资料,他客气地站起来,朝姜新圩伸出右手。虽然他对这个还未到就已经内定为开发部副主任、并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顶替自己坐上主任位置的家伙有意见,但具有丰富阅历的他还是小心藏起了内心的不满,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接待这个年轻人。
姜新圩看到对方虽然客气,但无形中有一股冷漠,心里一愣,但还是笑着回答了对方,说道:“我们县局见我第一次来这里,怕我不认路,就安排了一辆送我过来。”
“哦,怪不得。”邓信田笑着说道,“想不到小姜师傅还是你们鳢夹县邮电局很重视的人才啊。”
姜新圩脸上的笑容不由消失了不少,不亢不卑地说道:“我只是下面石桥镇邮政所一个普通邮递员,说不上重视不重视,主要是县局领导考虑到我是来向领导单位汇报工作,担心耽误领导的时间,就派车送我过来了,这是尊重领导单位,不是针对我个人。”
听了姜新圩的话,邓信田一时语塞,感觉自己竟然在语言交锋中屈居下风,心里更是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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