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篱琢磨透了他话里的意思,好奇地问道:“你是说,楚靖是你家大王?
乌羽点点头,刚要说话,却被潘玉打断,“别听他胡说,他家大王是昆仑青狼,不可能是人类。”
乌羽不服气,“小绿草,我没骗你,楚靖就是我家大王。”
潘玉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那个人类身上有真龙之气,青狼王何等尊贵,岂会脱去仙胎甘为人皇?”
乌羽冷下声音,坚持道:“我记得我家大王的气息,就是楚靖!”
潘秋了然一笑,“这么说,你也不确定喽?”
乌羽嫩黄的爪子紧紧抓着树枝,闭口不言。
潘玉还想嘲讽两句,却被苏篱握住手。
苏篱隐晦地朝他摇了摇头——虽然隔着绒绒的黑毛,他依旧能看出乌羽的脸色不大好。
潘玉抿了抿唇,哼了一声,终于没再说什么。
清越的琴声缓缓流淌,院子里的生灵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心事。
***
同一时间,楚靖从泳池中出来,正懒洋洋地躺在竹椅上,白骢便进来了。
白管家看到楚靖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怪不得丫头们都不愿意到你这个院子来。”
楚靖挑挑眉,肆无忌惮地开起了黄腔,“看得到吃不着,上火,是吧?”
白骢横了他一眼,“当心教坏小郎!”
提起自家儿子,楚靖颇有几分怨念,“儿大不中留哇!”
白骢没忍住,扑噗一声笑了。
楚靖也勾了勾唇,说起正事,“曲阳那边有消息了?”
白骢点点头,“不出殿下所料,定窑的情况的确不大好,一窑窑的瓷器烧出来却卖不出去,当任家主愁得吃不下饭。”
楚靖转了转手上的折扇,这个时候,定窑尚未进入官窑的行列,依然在私人手中经营,家庭作坊,会遇到瓶颈并不奇怪。
“问题出在哪里?”
“据咱们的人说,大抵是因为没有新花样,底碗、注壶、细颈瓶这几样轮番来,若说以白瓷著称,色泽上却比邢窑差上一截。”
楚靖点点头,说道:“他家的优势在技术,色泽和样式倒是其次。这样,你亲自去,就说我想出钱买下他家的‘覆火法’和‘火照术’。”
白骢面露难色,“那可是人家祖传的手艺,能卖吗?”
楚靖挑眉一笑,“先这样说,又不是真要买。”
白骢无语地看着他,拉长声音说道:“我说,郡王殿下,您老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楚靖笑笑,勾过他的肩膀,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白骢越听眼睛越亮,最后激动地拢了拢衣袖,“依属下看,此事定然能成。属下这就去收拾,明日便出发去曲阳。”
楚靖拍拍他的肩,“辛苦你走一趟。”
“殿下客气了。”白骢执手,转身退下。
看着他轻快的背影,楚靖重新躺到竹椅上,轻轻地舒了口气。
定窑白瓷,在他先前生活的那个时代可是有价无市的国宝。穿越数百年光阴,正赶上定窑经营的艰难时期,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样式缺乏新意吗?
楚靖笑笑,这可难不倒他这个现代人,就算不懂设计,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他心思一动,不禁想起了苏篱那幅画,画技是否精湛他看不出来,至少画出来的东西十分好看。
楚靖冷不丁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定窑的事能成,就请小花农做画师怎么样?这样一来,常来常往的借口就又多了一个。
楚靖暗自点头,此计甚好。
***
白骢很快便从曲阳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那边的人同意了。
楚靖笑笑,从此之后,他便是定窑的大东家了。与樊楼和丽人轩不同,他不参与经营,只负责出钱以及寻找销路。
从前的东家保住了饭碗和手艺,还多了楚靖这么一个大靠山,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楚靖提着玉骨折扇,晃晃悠悠地去了苏家小院。
苏篱刚从花市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看着他额头的细汗以及红扑扑的脸,楚靖没有任何旖旎心思,只觉得心疼,“花棚里这么多花需要你照顾,哪里还有精力出去摆摊?”
苏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种了花不卖,难道要老在家里么?”
楚靖敲敲扇柄,冷不丁说道:“我开个花市怎样?”
苏篱收拾着花车,随口问道:“什么花市?”
楚靖没有回答,反而把他拉到台阶旁,“你坐着,我来搬。”说着,便将折扇塞进衣领,袖子一卷,搬起了花盆。
苏篱想要拒绝,然而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模样,最终只是说道:“有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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