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时分,下午含羞离去的萧鸾,再次来到李昂小楼,邀他夜游锦江。↗,
李昂以为萧鸾准备了游江的画舫,来到江边才发现,她准备的竟是一叶扁舟,船尾只有她的一名贴身侍女负责摇桨。
李昂登舟时,小船为之一晃,他很自然地回头伸手,要牵萧鸾上船,萧鸾悠地盼他一眼,稍有犹豫,但还是伸出了玉手,让他牵着。
萧鸾的玉指温滑如玉,细嫩得呈半透明状,握里手里暖暖的。
上了船,萧鸾娇妍如染,轻盈一福道:“多谢李郎君。”
“萧娘子不必客气,常言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们同船渡已不止一回,也算是有缘人,哈哈哈……”
李昂朗声大笑,山水和应,萧鸾白了他一眼,索性不接他的话,吩咐一声,船后的侍女解开缆绳,轻摇双桨,船儿便悠悠离岸,向如练清江滑去。
锦江两岸风光秀丽,秋来草木未凋,草树云山如锦绣,夕阳下烟波点点,浮金流碧。成群的白鹭贴着江面飞翔,发出悦耳的清鸣。这如画的风景,让人心胸一畅。
船儿虽小,但布置得很温馨雅致,小小的船舱中,有琴棋书画,船头一个小小的炉子上,有佳肴正冒出诱人的香气。
李昂坐在船头,身前罢着一张小几,几上有秘色瓷的壶与杯,他举杯欲饮之际,微笑说道:“娘子。这夕阳映照一江碧波,云蒸霞蔚之际。何不抚琴一曲,以佐醇酒?”
萧鸾本待坐到他对面去。没想到他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她倒没有推辞,对李昂嫣然一笑后,坐到琴台前;
萧鸾微微酝酿之后,轻拂,玉指轻挑,神态闲静如天上,一串清冽的琴声如天籁传开。回荡在清山绿水间,
山间浮云,绕岸百灵,江流涛声,尽于她那纤纤玉指间萦绕,然后化作一片片悠扬的音符,再次飘出;
音符中蕴含着宁静,有如春风拂绿草,玉指轻弹。浑然间…… 青空流云回翔缠绕,满江绿波轻跳如舞。
这琴声,与宜人的山水浑然一体,让李昂为之沉醉。他不时举杯,看佳人挑动的玉指,那半透明的玉指轻灵得如花间翩翩起舞的蝶儿;
远山娥媚。樱唇小嘴,云髻巫山。长裙被晚风吹动,恰如流淌的清江水。那抚琴的姿态真是美到了极致。
萧鸾注意到,他很少这么安静,船行在离江岸不远处的碧波上,一川山水成了他的背景,他安静的神态,让萧鸾怦然心动。
琴声收处,江上暮色四合,唯余远山那边的一片浅赭淡青;
船舷两侧树起的竹竿上,亮起了两笺灯笼,红色的满月从东边升起,远远地挂在锦宫城的城楼上,如同一幅水彩画。
萧鸾动手揭开小炉的盖子,炉中炖着的鹿肉清香四溢。
船头不大,无法分桌,两人共桌而食,当此之时,两人的话都很少,但萧鸾喜欢这份安静;
以前和李昂在一起,他总是耍花花嘴,常常使她面红耳赤;
今晚这份安静,一如这薄暮下的山水,唯美直渗人心田。
她将玉杯斟满,柔声说道:“李郎君,奴敬你。”
李昂端起酒杯与之共饮了一杯,悠然叹道:“青山绿水,雅乐仙音,醇酒美人,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灯下美人明眸里的波光,盈盈地流淌到他身上,她担心李昂又要胡说八道,便转开话头道:“李郎君这些年都走过什么地方?经历过些什么事?可以和奴说说吗?”
李昂蓦然停杯,仿佛在回想往事,最后却是悠悠一叹:“往事不堪回首啊!我自小跟着我那师父颠沛流离,看尽人间冷暖;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从中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但其中的苦楚,却是一言难尽。不过我好歹是个男儿身,到是萧娘子呢,年纪轻轻,便独自撑起若大的家业,想必其苦楚,亦不足为外人道吧?”
“还好,奴家双亲虽然过世得早,但有几个叔伯扶持着,总算没有受多少苦。”
“那就好,那就好。”
“奴再敬李郎君一杯吧。”萧鸾那美丽的脸容上似乎有些伤感,她举杯说道,“以李郎君的才华,来日金榜题名当不是难事,等到李郎君鱼跃龙门之时,恐怕再想请李郎君喝酒就难了。今夜这锦江之上,秋风送爽,明月浮波,愿多敬李郎君几杯。”
月渐高升,银光洒在江面上,粼光点点,夜色中涛声细细,渔火时见。
李昂望了望江上夜景,答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对于金榜题名,说实话,我并不抱多大希望,现在何苦去想那么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今晚愿同萧娘子共求一醉。”
什么共求一醉?也不看对象是谁,这孤男寡女一起喝醉了,那成什么样?
萧鸾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过她素知李昂口无遮拦,倒也不深究,再次举杯,与之畅饮。
天上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江上起风了,吹着萧鸾的衣裙漫卷,这秋凉来时,让身着轻纱薄罗的萧鸾有些不胜寒凉。
“来,吃点东西暖暖身。”李昂动手给她捞了几块鹿肉,又把玉杯斟满,然而未及再饮,便下起了潇潇夜雨来,“快进舱中去!”李昂说着一把抬起小几,整个端入船舱中。
萧鸾则是摘下灯笼,挂于舱内。
这场夜雨不期而至,江上一片潇潇之声,光线暗淡;
夜雨带着秋凉袭来,萧鸾不禁抱起双臂,这个动作让胸前一对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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