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李昂、魏元、唐宇等人坐着益州府准备的车马“随乡物入贡”。按朝廷惯例,天下州府每年十月,都要准备一些物产,入供朝廷,各地选拔出来的人才,随物入贡,是以称为乡贡。
李昂看着同行队伍中押送的那些特产,心里还嘲自己成了“皇家贡品”之一。
李白前来送行,随后他便要与元丹丘出蜀,顺长江往江南去了。
今后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很难说。
这段时间以来,他和李昂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临别之际,李白十里长亭置酒相送,并挥笔写下一首临别诗: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看了这首诗,李昂愕然许久,这……这是什么情况,这真是李白给自己的赠别诗?这家伙不会是拿旧作为敷衍自己的吧?
看到李昂愕然难语,李白只道他是因分别在即,心怀惆怅所致。
长亭外边,杨男也在与他师父元丹丘依依惜别,场面有些伤感。
该走的总是要走,方济、华老头、华小妹、高里正等人,都上来一一话别,并祝李昂来年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临上马之际,李昂拍着华小妹的脑袋说道:“小妹,别信你阿耶的,一定要等大哥回来再嫁人,到时大哥给你选一个如意郎君,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出嫁……”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古以来,谁家儿女婚姻不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
“打住!华老,小妹的事,我管定了!还有。现在可是我进京赶考的大日子,你不能骂我,不能骂哦。”
“你你你……你这不孝子……”
“哈哈哈………”李昂放声大笑,翻身上马而去;
高里正在后面劝道:“华郎中啊。老朽若得子如此,做梦都会笑醒,你就知足吧。”
被李昂这么一闹,离别的伤感,无形中被冲淡了不少。在众人的目送中。李昂等一行数十人,渐渐远去。
杨男身着男装,与李昂并骑而行,一路上,她情绪低落,心事重重。
杨男本不打算回京的,然而就在两日之前,京中传来消息,他父亲被贬往了幽州,听到这个消息后。杨男便一直处于自责之中。
李昂轻声安慰道:“丫头,令尊外放,可能只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你先别自责。到了京城,咱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
杨男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被贬往幽州边陲之地,想必是因为我,李林甫迁怒于我父亲,才有今日贬谪之事。”
“丫头,且不说真相是不是如此。就算真是如此,你这样自责也于事无补,还是先进京把情况了解清楚,再想办法吧。”
杨男仍是闷闷不乐。李昂含笑说道:“丫头,我有未卜先知之能,你相信我,李林甫蹦达不了几年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和他绑在一块的原因。”
杨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李昂很受伤地说道:“你别不信。咱们不说未卜先知,就从常理来推断,李林甫已经六十多岁,现在又是大权在握,事事算计,劳心费神,我还听说他怕人报复,终日提心吊胆,晚上连家人都不知道他睡在哪里。这样的人,精力很快就会透支,绝对活不了多久。”
听了李昂的话,杨男沉思了起来。就在此时,同为乡贡的唐宇打马过来,对李昂说道:“日之兄,出大事了!”
李昂看看快到鹿头关了,不禁脱口问道:“唐兄,出什么事了,难道又有匪徒出没不成?”
唐宇连忙澄清道:“那倒不是,在下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半月之前,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率兵与吐蕃战于石堡城,为吐蕃所败,副将褚琍战死,吐蕃大军乘胜犯边,也不知道此事在朝堂会掀起什么风浪,对明年春闱会不会有影响。”
“不至于吧?”李昂只听说过,大灾之年会取消科举,难道边境兵败,也会取消科举?另一方面,在他的印象中,皇甫惟明是个名留青史的统帅,这回怎么败得这么惨,连副将都战死了。“唐兄,你还听到些什么?皇浦惟明不是能征善战吗?何以遭此惨败?”
唐宇叹道:“日之兄有所不知,自开元以来,边帅常以抗击吐蕃有功而获官爵。这几年,皇甫惟明在与吐蕃军作战中连战连捷,难免会求功心切,这次竟想率廓州军夺取吐蕃所占的重镇石堡;
石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岂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皇甫惟明进至石堡城后,立即展开攻城。吐蕃兵马一面凭险据守,一面传书求援;
吐蕃接到消息后,即派大论莽布支率军兼程往援,并取得吐谷浑小王的配合,与守城兵马里应外合,皇甫惟明急功近利,只顾攻城,结果遭到重创;副将褚诩为了掩护皇浦惟明撤走而战死,此番大败可谓是天宝以来前所未有啊!”
李昂听完,问道:“唐兄,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可靠吗?”
唐宇指着刚刚过去的一支小商队说道:“日之兄,这支商队刚刚从陇右回来,吐蕃入犯之时,他们险遭杀害,方才我听到他们在谈论此事,是以上前询问了一番,想必不会有假。”
李昂安慰道:“唐兄不必担心,我大唐国力正盛,圣上雄才伟略,朝廷想必不会因为一场小败而有太大变动。”
“但愿如此!”
打发唐宇离开后,李昂立即问杨男道:“丫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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