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这个到底是天才,还是傻瓜,附近不少好事之徒,甚至赶到了螳螂坳,想一探究竟。这让螳螂坳一下子热闹了不少,甚至连卖狗皮膏药的走方郎中,卜卦算命的假道士,都到螳螂坳来赶趟儿。
“哎,我说杨半仙,左右也是闲着,不如你给那个叫李昂的傻子算算,他将来是个穷光蛋还是个富贵人。”有人揪着假道士的袖子逗乐起来。
假道士一手抚须,不悦地说道:“人家李昂将来有钱没钱且不说,贫道却敢断言,你们这帮游手好闲之徒,将来个个是穷光蛋。”
“咦,杨半仙,怎么这样说话呢?难怪你半天招揽不到一桩生意,活该!”
“就是,老子来看个热闹关你屁事!”
杨半仙老神在在地说道:“通常呢,神仙是不会笑凡人傻的。”
“我们是凡人,不是神仙。”
“嗯,聪明人也不会嘲笑他人傻。”
“谁才会嘲笑?”
“傻子!”
“嗯,是这个理,咦……不对,找打!打死你个假道士…….”
十来个废弃的盐井,连带着周边光秃秃的山岭,这种盐碱地又不好种庄稼,要买下来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手续再简单不过,找县里的户书办理即可。李昂便干脆把整个山岭都买了下来,是以才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方大用把地契交到李昂手上后,方济终于忍不住说道:“现在如你所愿,把这片山岭都给你买下了,你有什么法子让盐井起死回生,如今该说了吧。”
“嘿嘿,不错,总算有点进步了,总算会放几个连环屁了。”李昂瞟了方济一眼,把方大用刚买回来的生鸡一扔,小叮当呼地一声就扑上去,准确无误地咬住鸡脖子,然后叼到一边,快乐地享受它的美食去了。
方济的忍耐力过人,他也不生气,沉默地看着李昂。方大用和方大牛也眼巴巴地看着,只等李昂出个妙招,赶紧让这些濒临倒闭的盐井重新焕发生机。
李昂在茅草房的檐下坐下,好整以暇地说道:“这耕田种地,是靠天吃饭,开盐井也一样行啊。”
方大用立即追问道:“李郎君,您能说清楚一点吗?这盐井怎么靠天吃饭?”
“少见多怪!谁说卤水一定要用柴火熬煮才能出盐的?挖个盐池,把卤水往池里一倒,让太阳把卤水蒸发掉不就行了。”李昂就不明白了,古人在某些方面比后世的人还聪明,可在某些方面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呢。
“嘶……李郎君说的是垦畦浇晒之法吧?这个恐怕行不通。李郎君有所不知,这垦畦浇晒之法需要常年日照充足,或地势开阔多干冷的西北风才行。
咱们这剑南道,山多雨多,日照偏少,气候潮湿,春夏多雨,秋冬也不如北方干冷,而是阴沉湿冷,这垦畦浇晒之法在剑南道不太好使,有时你晾晒几天,一场雨下来,又前功尽弃了;
再者说了,这建盐池要投的本钱太大,回收成本费时长久。这州县官员三年一任,谁也不知道下任官员来了会是啥情况,投下那么多银子能不能收得回来,风险太大,谁也不太情愿干。”
“嗯?”李昂眼珠子一转,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好,要下雨了,快收衣服!
这雨还真是说来就来,一块乌云遮山而来,白雨如珠倾泻而下,顿时让李dà_bī抱头鼠窜不已。
不行,整片山岭都买下了,不能这样就认裁,更不能露怯。
进了茅屋之后,李昂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说道:“大用啊,你先把和盐有关的事情给我说说,甭管是制盐还是售盐的环节,还有盐价和销量,但凡和盐有关的都给我详细道来。注意,细节很重要,别放过一个细节。”
“李郎君,这要从何说起?”
“从盐说起。”
“呃……….”方大用捋了捋思路,才说道,“这盐呢,按产地分是池盐、青盐、石盐、波斯盐等,按种类又分为白盐、黑盐、柔盐、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等。
咱们剑南道产的都是井盐,品质多不及河东道的池盐和陇右的青盐。至于销量,关中主要食用的是河东的池盐和陇右的青盐,再有关内道的盐州所产之盐。
至于盐的销量,那是人人每日皆需要食用的,按人均计,每人每日约耗盐二勺五撮,益州府人口近百万,年耗盐量便有十万石左右。
按价格计,目前剑南道的盐价是十文一斗,偏远缺盐地区价格则相应高些。而井盐的生产成本,算上提卤、煮盐、运输,成本一般在三文一斗左右。
按用途算,这盐又分为人食、畜食、药用等……….”
“停!”李昂食指一点方大用,说道:“详细说说这畜食和药用。”
方大用说得口都干了,望望门外的大雨,颇有冲出去接檐水喝的冲动:“李郎君难道不知道,这牲畜也是要吃盐的?”
“只许我问你,不许你问我,明白?”
“明白。无论是马牛羊,大致都需要吃盐,如果朝中的八马坊,有马两万匹,每匹马日给盐两合,日支盐总计四十石。又一军马一日支盐三十七石五斗,一月一千一百二十五石,六个月六千七百五十石。平常百姓家的牲畜耗盐少些,但各类牲口加起来数量庞大,总量自是惊人。只不过牲口所食之盐,其质较差,杂质多。”
方大用所说的“又一军之马”中的军字,指的是唐军的编制,意为一个军的的马匹日支盐量,一年耗盐一万多石,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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