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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碑到了。”殷湛再次向他表明诚意:“这几日适逢清明大祭,倒是方便与人近身,侄儿定会好好替承叔奔走效力。”
“你有心了。”殷玉堂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客到。”传讯烟花直上云间而去。
清明与重阳,在朝暮阁里是极为重要的两个节令。
一年一度的清明大祭,三年一次的重阳文会。
重阳文会是为选拔弟子入上阁,而清明大祭的祖先却不只是朝暮阁的先辈,而是祭奠在朝代更迭之时,为今朝慷慨赴死的同道先人,久而久之,也便成了朝暮阁与武林同道们,往来交谊的日子。
因事涉朝庭,每年上京都会选派高官前来参与,但今年却是由当今圣上的亲弟,承王殷玉堂亲自前来。
这消息一传出去,那些已经渐渐聚集到了千秋山内外的江湖人士们多少为之震动。
要知道,承王殷玉堂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当今圣上得以继位颇得承王助力,故而现今承王在朝中言行皆重,他亲自来到千秋山参与朝暮阁的清明大祭,显然其中别有寓意。
要说这千秋山上,可是有许多贵胄世家的子弟啊……
“这千秋山上,可真是有我认识的许多熟人呢!”殷玉堂放下手边的酒杯,意有所指地看向下首席间。“林长老,你说是不是啊!”
他身旁的林致安看了那边一眼,略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
殷玉堂便站了起来,施施然地走下席间。
一时间,目光便都集中到了这一处来。
“赤琏啊!”他笑着说道:“这些年不见,你长成大姑娘了。”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袭火红的裘衣,五官明艳张扬,却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
“承王爷。”她甚至没有站起来行礼,只是颇为敷衍地叫了一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呢!”殷玉堂倒也不以为忤,脸色话语都格外温和:“回头等得了空,我们叔侄倒是要好好叙叙,免得太生分了,回了上京我都没办法同你舅父交代。”
“有劳承王关怀。”殷赤琏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半笑不笑地说道:“不过您有那么多个侄儿侄女,我这样的山野草民,就不劳您挂心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殷玉堂笑容微敛:“你身上流着皇家血脉,是我殷氏嫡嫡亲亲的公主,怎么就成了山野草民了?我倒是要问问云阁主,这话可是他教了你的?”
“怎么我不过晚来一会,就有人在这里编排我的不是了?”
厚厚的门帘被掀开,有一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过阁主。”席间众人纷纷站立起来,朝着来人行礼问候。
“云阁主。”殷玉堂也朝他拱手笑道:“我就是逗逗家中小辈,你可千万不能放在心上啊!”
待到来人拉开挡雪的风帽,殷玉堂也是愣了一愣。
他其实并未见过云寂,但朝中对朝暮阁素来重视,自然少不了关于这位阁主的种种消息。
只是他却没想到,所谓的貌伟而妍,竟然是如此超凡脱俗。
云寂容貌非但生得极好,似乎还有些许异族血脉,故而长眉深目,鼻梁高挺,尤其较常人白皙许多,愈发显得发黑如墨,整个人灼灼生光。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人物,简直就不像是真的……难不成……
他刚刚念及,但立即又否了自己……他虽然对殷湛说了任何人皆有可能,但唯有扮作朝暮阁主云寂,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似曾相识……
殷玉堂心中念头一瞬转过千百,云寂已经站到了面前。
从近看那慑人容光,竟让他生出了些许陌生却又熟悉的拘束来。
就好像是在他尚且少年之时,曾经……
“师父。”殷赤琏的强横娇蛮一瞬间褪了个干净。
“见着了长辈却不知礼数,说出去也是我管教无方。”
“师父!”殷赤琏抿着嘴角,略有些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明知道……”
“他什么?一口一个他,真是没规矩!”云寂垂眸望着她:“我念你年幼失怙,平时对你多有纵容,如今看来倒是害了你。”
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如此呵斥,可是有生以来的头一遭,赤琏的脸色顿时白了。
厅里其实人并不多,也就是两位长老,外加几名弟子罢了,但赤琏仗着云寂宠爱,平日里在上阁之中无人敢捋其锋芒,大家也是惯了避着她走,于是个个装聋作哑之余,心里倒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却不想,云寂并没有就此止住。
“之前有许多人与我说你性情骄纵,我也只当是你不谙世事之故,却不想将你教养成了这样混账的性子。”云寂皱起眉头:“待大祭之后,你便去望远居里住上一段时日,好好修身养性一番。”
赤琏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云寂也不去看她,转向殷玉堂说道:“还望承王见谅,往后我会好好管教赤琏,定不会负了故人所托。”
他一挥袖子,避开了赤琏伸过来的手,请殷玉堂一同往上席走去。
赤琏推开过来搀扶的静婵,直挺挺的坐了回去。
殷玉堂与云寂寒暄了几句,方才进了正题。
“实在不敢隐瞒阁主,我此次向皇兄请命前来,也是有自己一份私心。”
“王爷但说无妨。”
殷玉堂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我的王妃,她得了一种奇症。”他面上忧虑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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