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全无平常阅读的生涩之感,就好像……好像这才是“正统”的东西,人间的文字才是外来的一样。
三人一时无话,彭彧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合上书,十分生硬地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哈哈,可能我……天赋凛异。”
九渊适时地接过话头,继续他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王,我把您的琴也拿回来了。”
李祎的目光在彭彧身上粘了好半天,听到他的话才草草撕了下来,一皱眉头:“琴?我没让你拿。”
“您上次在陈州不是要吗?我顺手就拿上了。”
李祎眼角一抽,很想质问他一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弹琴,终于还是懒得跟他浪费口舌,长长吐出一口气:“知道了,多谢。”
九渊面色坦然地接受了龙王的感谢,又说:“还有一事,上次我去金陵救回重伤的彭彧,还在皇宫里……”
彭彧本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正偷偷摸摸地掀开包着琴的布想一探究竟,余光扫到李祎陡然改变的脸色,这才惊觉九渊刚刚不小心吐露了什么“真相”,顿时汗毛倒竖,忙不迭地扑过去捂住他的嘴,然而还是晚了。
李祎轻轻抽了一口冷气,目光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九渊全然没意识到有任何不妥,扒下彭彧的手继续尽职尽责地解释:“我说我在皇宫……”
“上一句。”
“顺手就拿上了。”
“……后面一句。”
“还有一事……”
李祎见他始终说不到重点,索性不再理他,直接将视线转向彭彧:“你过来。”
彭彧浑身抖如筛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觑着对方的脸色就莫名一阵心虚。他磨磨蹭蹭地在龙王面前站定,着实很想把九渊这条坏事的龙扒皮吃肉——他本来都算计好了该怎么避过跟李祎谈论自己在皇宫受伤的事,在心里谋划了无数遍,谁成想居然被他三言两语泄露了个一干二净!
李祎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把他有几根头发几根汗毛都数清楚,终于还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只好问:“伤到哪儿了?”
彭彧连忙摆手:“没没没,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李祎见他不肯吐露实情,再次将视线投向“老实人”九渊,后者这回痛改前非,闪电一般理解了龙王的意思,正要开口,又被彭彧手忙脚乱地扑在一边:“别别别,我说!当时伤得是有点重,不过我现在真的已经好了!是我不老实发信号弹求救让他们起了杀心,不怪别人,怪我自己!”
李祎闻言竟倏地一愣,即将乍起的狂风骤然歇了,他慢慢地皱起眉,仔细回味了一下对方的话:“你说……是你发信号弹求救,让他们起了杀心?”
彭彧见他没有一怒之下掀了自家金贵的房顶,这才暗暗舒一口气,连忙接过话音:“是啊,我当时不知道你去了天界,我以为你在找我。”
李祎眯着眼想了想,忽然说:“不对。”
“哪里不对?”
李祎重新稳定了情绪,语气变得冷静下来:“神仙们素来道貌岸然,因此面子功夫一定做得很足,在谈判结束之前,不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一定不会动人质的。”
彭彧倏地坐正了。
李祎:“而且他们更倾向于把乾坤镜交给我,并笃定我不会拒绝,于情于理他们没有伤你的必要,即便你发了信号弹求救,他们也大可坐视不理,或者加强防备撑到谈判结束——如果你在此时出了事,万一传到我耳朵里,他们的一切努力不都前功尽弃了吗?就像你说的,一切都建立在‘你还活着’的基础上。”
彭彧看着他的眼睛,认真思索了一番,随后点了点头:“也对。而且事后我一直觉得奇怪,如果他们真想杀我,外面那么多守卫为什么不进来,只派一个女人过来?大家一起上,制服我的概率不是更大一点?”
李祎:“你是说……只有一个人?”
彭彧:“对,那个女人一直给我送水送饭,我发出信号弹以后她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但外面的守卫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我被九渊救走,他们也没有阻拦。”
这回李祎沉默了更长时间,许久他终于慢慢吐出一口气,嗓音有些发沉:“我想我大致明白了——想得到乾坤镜的恐怕不只有仙家,人族与他们的合作也不是无条件地服从,而是伺机坐收渔利。外面监守的护卫是确被仙家收买,而那个女人却是为了人族,她离你最近,一旦发现情况有变,可以第一时间对你下手。”
他顿了顿又说:“还有,你还记得你被他们带走的当晚,那个奇怪的幻境吗?我仔细回想过了,那不是仙家的手笔,即便他们是幕后主使,也不会亲自动手做这种龌龊的事。当时那人被潜岳所伤,在现场留下了一点血,我闻过发现血里有淡淡的妖气,很可能是妖族的人。”
九渊忍不住插话进来:“妖族?连他们也掺和了一脚?”
李祎点点头:“而且极有可能是狐族,毕竟狐族擅长幻化伪装成各种样子。”
彭彧只觉自己越听越迷糊,仿佛一根简简单单的树干突然间抽出了无数枝叶,真相掩藏于树叶缝隙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我有点不明白,你是说——妖族把我劫走,交给了人族,而人族听命于仙人。也就意味着妖族也跟仙人合作?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当目的相同时,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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