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铺的很大,但是对他们这些阿哥来说,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打谷场上和昨儿差不多,只是多了些桌凳,因位置有限,所以人分为三拨在画,胤祚他们去的时候,正画到第二波。
几个穿着长袍、留着三缕长须,一看就特别有学问的老者,正拿着水晶镜片,挨着认真查看第一拨画好的图纸。
胤祚带着人过去,看也没看被捆在一旁的李大牛一眼,径直到了那几个老者身侧,阻止他们行礼,在主位坐下,拿起一叠图纸挨着看了起来。
图纸上都有名字,是衙门的人事先写好的,按名字发给他们,庄农不仅要在上面画庄子的地图,也要留下他们的画押。
胤祚几个一来,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起来,他看图纸看得专注,周围的人则紧张的看着他,四周静的落针可闻。
忽然胤祚轻飘飘抽出一张纸来,淡淡道:“李昂。”
庄农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一个中年汉子身上,汉子立刻哆嗦起来:“小、小的在。”
胤祚淡淡道:“拖下去,打。”
差役还没动手,李昂就惨叫起来:“大老爷,大老爷,小人冤枉啊,小人什么都没做……”
胤祚抬手,示意差役先停一停,问道:“你用哪只手画的?”
李昂小心翼翼举起一只手:“右、右手。”
胤祚道:“你分明是左撇子,为何用右手画?”
李昂嘴巴张了老大,半晌才颤颤巍巍道:“小、小的听大老爷说,不管是不是左撇子,写字都是用右手的……小的不是有意……”
胤祚不理庄农看着他如看神明的目光,冷然道:“不用惯用的左手作画,分明是心中有鬼,给我拖下去,打!”
“六哥!”胤禩笑道:“村民愚钝无知,六哥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就原谅了他这一次吧。”
胤祚微微皱眉,道:“罢了,看在八弟的份上,就饶过你这一次,站到一旁,一会重新画过。”
李昂如蒙大赦,连连叩头,被人拖到一边。
胤祚重又开始看画,胤禩扬声道:“各位绘图时,需用惯用之手,如有再犯,便是有意欺瞒,莫怪我等将这十多条人命,算在你等身上!”
胤祚顶着一众人敬畏的目光将画看完,对胤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胤禩道:“六哥别急,这不还有两拨吗?按昨儿的口供,庄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过外人了,地图一定是这里面的人画的,待会只要他一动笔,凭六哥的本事,一眼就能认出来。”
胤祚嗯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这位八弟,果然是个人精,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就能和他配合无间。
其实他哪有这般厉害,不过是看这个叫李昂的连自己的画押都画的磕磕绊绊,才知道他用的不是惯用的手罢了。
片刻后,场内差役一声呼喝:“站住!乱跑什么!”
胤祚睁开眼睛,只见场边上,衙役正抓住一个庄农的衣领斥骂,正是那癞子,癞子吓得浑身哆嗦:“小人、小人尿急……”
正说着,裤子就已经湿开了,癞子快哭了:“官爷,容小的回去换条裤子……”
差役请示的目光望了过来,胤祚淡淡道:“让他先写。”
差役将他拖过来,塞进一只笔,胤祚起身,在那庄农恐惧的目光中缓缓走近,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本王看着你写。”
庄农手中的笔抖动如同风中的落叶,半晌也没落下一笔,李捕头一掌拍在他的桌子上,发出砰然巨响,暴喝一声道:“写!”
癞子惊跳起来,摔在地上,崩溃的大哭:“大老爷,小的冤枉啊,小的不知道他们要做这天杀的勾当啊……小的也是上了当……小的冤枉啊!”
胤祚退后几步,没让癞子抱住自己的腿,李捕头招来两个人将他拖了下去,胤祚淡淡道:“行了,正主儿找到了,没事的人都散了吧!”
庄农都松了口气,纷纷揉着腿站起来,因为大老爷们还在呢,便是有无数好奇心,也不敢在这里讨论,静悄悄的朝村口走去。
忽然身后又传来胤祚的冷喝:“爷说没事的人走,让你走了吗?!”
好几个人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这位大老爷,可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的神仙啊……
胤祚冷冷道:“先把狗的事给爷交代清楚!”
一个人应声跪倒,哆哆嗦嗦:“不、不关小人的事,不关小人的事……”
——
后面的事便无需胤祚、胤禩出面了,李捕头带了癞子和药狗的李四喜去录口供,胤祚和胤禩则在院子的树荫底下纳凉。
胤禩见胤祚捧着茶杯似若有所思,笑道:“六哥刚一出马便旗开得胜,小弟以茶代酒,敬六哥一杯。”
胤祚举杯和他碰了下,苦笑道:“不过抓到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卒,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若这两个人真知道什么,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胤禩也跟着苦笑,道:“总比一无所获的强。”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但至少能在康熙面前有点交代了。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李捕头一脸颓然的进来,手中拿着口供,让两人知道了少许“真相”。
那癞子算是这庄子的一害,整日游手好闲,靠偷鸡摸狗、顺藤摸瓜等技能勉强度日,偏偏还好赌。
赌场的人都知道他身上毫无油水可捞,连能用来抵债的老婆妹子也没一个,是以也不肯借钱给他,往往手里的几个钱一输完就灰溜溜的出来。
偏前些日子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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