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告知都张贴几个月了,这都是丁巡抚特地下令的,张贴一年,所以隔上些日子就换张新的,丁大人说了,凡福建省内的百姓,皆可来学习制作之术和购买机器!”曾师爷自然知道这位清流名士与淮湘军背景的丁巡抚可不那么对眼,所以说话间也琢磨着措辞。
“噢!”张幼樵那是什么人,精明的很,这巡抚衙门的告示却没衙役在一旁,这自然不同寻常,他立刻凑了上去,在一旁问起那两个年轻人:“两位小哥,这告示上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当中一个偏瘦的年轻人见有人问话,忙朝张佩纶一拱手,他自然看得出来人颇有些身份,那不,身后可跟着好几个跟班嘛,“这位老爷,这自然千真万确,小人家里就到衙门里登记过了,现在也正做着这买卖呢,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是这份辛苦钱挣的踏实!”
这丁日昌倒是个能耐人啊,发告示不说,还派人现身说法,怪不得这牙膏产业办得红红火火的,这招倒也让张佩纶叹服不已。
这时候旁边早有商客和路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呃,那小哥,这牙膏买卖能挣多少钱啊?”
“小哥,这买卖要投多少本钱来的”
“……”
那两个年轻人一看有活干了,忙拿出一叠纸来,竖着拿起一张,指着上面大声说道:“这机器、原料,巡抚衙门都是明码标价,绝无虚假,牙膏生产出来后,可以自己销售,也可送到城西何家代销,毕竟这生产的东西质量还是有不同的,这收购价也是按质论价,若有涨跌都会告知的。”
曾师爷这会儿从后面冒了个头,问那年轻人,“小哥,你家买了几台机器啊,一天能挣多少?”这倒是张佩纶要想问的,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眯眯的等年轻人回答。
“这个……这原料价格是固定的,但是咱机器用的原料解石粉和包装的盒子都是可以自己加工的,现在已经有专门做解石粉和包装盒的买卖人了,若是直接购买的话,一盒牙膏能挣十文八文的,我家劳力足,解石粉和木头盒子都是自己加工的,这一盒牙膏的利就高上一些!一天一台机器的话,若是卯足了劲起码能加工50盒吧!”
这下连张佩纶也悚然动容,这份人人都做得的产业,竟然能有这么足的利润,能把这份产业放给百姓来经营,这绝对是儒家最崇尚兼济天下的理念,就论这份爱民的操守和手段,他一下子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觉。
接下来他又去城西的何家商铺转了一圈,一会儿功夫,他就看到有个壮汉背着一大篓牙膏来交货,这位京师名流也猥琐的跟在旁边进了店里,在一旁观察起这何家商铺来。
这壮汉显然是老熟人了,进来就大声招呼伙计,“孙小哥,我又送货来了,帮忙先验验吧,验好了,我还急着去火炮局那边买些个原料回家嘞!”
“哇考,牛大哥,你又来啦,你家一天产多少货色啊,可别降了品质哦,这品质差了,卖出去也便宜,还跌了咱福建货的信誉!”伙计咋咋呼呼的过来,笑嘻嘻可大汉开起了玩笑。
大汉倒也一点没生气的意思,“孙小哥,快点验吧,咱家货色的质量绝对差不了!我真赶着去炮局子那边,咱靠两条腿走过去,那可得走上一时辰呢!”
“行啊,”伙计把牙膏木盒拿出来抽查了一部分,然后在盒子用一个烧红的铁印打上标记,然后发给牛大哥一张纸头,。
“牛大哥,今天一共是一百三十盒,品质是一等偏下,”伙计侧过头指了指一边贴着的一张纸,“预计销售价格是60文,这原料价格50文先结清,一共六两五钱,剩余部分等销售完后一并来领取!没算错吧?”
“对的!对的!”大汉乐呵呵的点着头,背上空篓子,接过匆匆告辞而去。
刚出大门不远,大汉就被曾师爷拦住了,看到曾师爷拿出的官牌,大汉吓了一跳,忙辩白道:“官爷,我可是做的正经买卖,在巡抚衙门登记过的!”
“咋胡什么!”曾师爷这官气就上来了,一张嘴就把牛大哥和镇住了,“没大事!大人有事要问你几句话而已,别慌张罗!”
“……”
张佩纶这才冒出来,“牛大哥,没啥事,我只是想问问这牙膏买卖的事情!”
“……”牛大哥愣了愣,不过立刻就开窍了,“噢,我知道了,你们是巡抚丁大人派来微服私访的官爷吧!这牙膏可是个好玩意,咱村里现在有闲着劳力,那可都找到事干啦,大伙儿都可都把丁大人的长生牌给供上啦!”
对于牛大哥的想象力,张佩纶也愣了愣,不过他显然并没有纠正的意思,只是笑着问道:“哦!那就好,那就好,你说这原料要去火炮局购买?”
“那是当然啦,这原料我听咱村里在火炮局当差的万老四说,那是炮局里用大机器才能做出来的!”牛大哥显然也就知道这么点料,不过说起来的时候,却是郑重其事的,显然是心怀感激之意。
张佩纶点点头,挥手让牛大哥离去,今天微服私访倒也确有成效,有些让他感慨,他又看到一些不寻常之处,尤其是这马尾火炮局竟然私开产业,但也是胆子不小。火炮局,那是干啥的……国之利器所在,竟然与民争利,这事丁日昌主导的,显然老丁是知晓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挥手结束了出行,一路上到有旁敲侧击的问了
喜欢工业中华请大家收藏:(m.bxwx.win),笔下文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