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抱在怀里:“不哭了不哭了……祖宗啊,你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许味的泪腺好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主人正沉溺在巨大的悲伤里,他紧紧地攥着许陈愿的衣服,终于在跟曾经最爱的人分开的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回过神来,嚎啕大哭。
“不哭了,啊?愿哥在呢,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泪水浸透了许陈愿的衣服,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滚烫的眼泪浸湿,小孩儿脆弱又狼狈地在他的怀里哭泣,他半晌才明白,胸口沉沉地压着的东西,叫心疼。
第24章.“我怎么又被丢下了呀?”
那天许味哭了很久,许陈愿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的身体里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支持他哭那么久。
从不曾在他心底升起过的思绪让许陈愿有些手忙脚乱,那些眼泪似乎在催着什么早就种在他心里的东西生根发芽。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这样抱着一个人听他把悲伤和委屈都哭给自己听,在给予对方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的时候,好像也慰藉了他灵魂里深埋了多年的孤独。
等许味终于哭累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许陈愿的胸前,也不敢抬头,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
许陈愿叹了口气,把人从自己胸口里挖出来,不甚温柔地擦了擦许味满脸的泪水,问:“哭够了?”
许味点点头。
“哭够了就去洗个澡吧,身上冰成这样,要感冒的。你在这里坐着别动,我去给你热水,我家有浴缸,你能泡个澡。”
许味又点点头。
许陈愿无奈,得,虽然又丧失了语言功能,起码还知道反应了。
许陈愿认命地走进浴室里给人放热水,他蹲在浴缸旁,撸起一只手的袖子在水里给人试水温,突然感觉头顶一片阴影,回过头,发现小孩儿正站在他的背后。
从来没干过这种事的许陈愿有点觉得上不得台面,脸难得地微微红了,有些凶巴巴地问:“你不在外面待着进来干嘛,啊?”
许味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操!”许陈愿赶紧站起来拿毛巾给他擦脸:“水龙头成精啊你?说哭就哭?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啊!”
许陈愿那给猫洗脸的动作揉得许味面部肌肉都快要抽筋了,没办法只能抓住许陈愿的手,讷讷地说:“我、我不……不哭了。”
许陈愿指着许味的眼睛,恶狠狠地威胁他:“不许哭了啊,再哭我强/奸你。”
许味的脸腾得红了。
许陈愿又回头试了试水温,说:“能洗了,你洗好了叫我。”
许味点了点头,当着许陈愿的面就毫无压力地把上衣给脱了。
刚才那是特殊情况,许陈愿心里都没多想,现在终于偃旗息鼓,他也终于想起了“避嫌”这件事情。许味身上很白,皮肤也看着嫩,瘦弱的腰肢不盈一握,看得许陈愿突然脑子有点发晕。
“我……我出去,你慢慢洗。”
说完就逃也似地跑出了浴室。
疯了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许陈愿靠在墙上,无助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等许陈愿出去了,许味把自己放进浴缸里,四十多度的热水正好,他冰冷的皮肤得到了温度,才终于觉得周身暖了起来。
悲伤依旧如影随形。许陈愿离开以后,许味看着陌生的浴室,脑子终于开始转动,关于魏升的所有事情开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映,他就像一个可悲的看客,被迫看着自己前半生里这些一幕幕的闹剧。
多么可笑啊。也曾很懂得保护自己,不再去奢求母亲能给他家的温暖,在得知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也知道要小心地藏起来,不能告诉任何人,同性恋本就没什么将来幸福快乐的可能,他又是在做哪门子的白日梦。
可为什么那个人向他伸出手,就义无反顾地要跟着走呢?
他把自己抱在怀里温柔缠绵,他对他说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那些一点点的记忆碎片,拼凑成一把伤人的刀刃,狠狠地扎进心里。
自己要的很多吗?许味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他本该最是清楚不过了,这世间众生皆苦,可有人给他递了一块包着糖衣的穿肠毒药,就以为这世上有人肯疼他怜他。
太可笑了,许味,你就是一个笑话。
许味一点点把自己缩起来,无声地哭着。
他现在清醒的不得了,就是因为清醒,连死都做不到。
就这样死了吗?光着身子,在别人的浴缸里,来的时候身无长物地来,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孑然一身。
许味把脸埋进水里,周遭十分宁静,他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心还在跳,才会疼。
窒息的感觉终于传来,许味紧紧地闭着眼睛,这样太痛苦了,肺部缺氧带来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那些自杀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许味真的太怕疼了。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就是许陈愿的声音:“许味,你洗澡的时候自己注意点,伤口别碰着水啊,疼呢。”
许陈愿的声音好像一口在耳边轰然响起的钟,许味猛地睁开眼睛,用力地起身把自己从水里拉出来,重新获得氧气让他的肺终于活了过来,许味坐在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他在做什么啊……就算要死怎么能死在这里,愿哥那么好……他该多伤心。
许味洗个澡整整用去四十分钟,许陈愿直男脑子,并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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