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发觉了德蒙,视线移过来,都亮了几分。
施工队伍也是如此,还没等德蒙走过去,领班就主动过来,站定就是弯腰一个大礼。
“殿下,有事吩咐?”
德蒙没什么不自在的,感觉领班叫的是另一个人,他仰头看着数十米高但此刻仅剩个地基和少数残垣的竞技场,道:“不用修复了,全部清理掉,要建什么的话……”他看了眼那些帐篷,“改建居民楼吧。”
领班眨了眨眼睛,施工队伍眨了眨眼睛。
德蒙有点疑惑,“怎么,这里不能盖?”
领班的呆愣中逐渐透出怀疑:“不是不能盖,不……重点不是能不能盖,你……”
领班支支吾吾,德蒙几乎从未感受过小市民不敢开罪的待遇,等了一会,旁边却有人先怒吼了出来。
“扒掉竞技场?!你让我儿子怎么活?”是个牙齿掉光的老者。
德蒙被吼得耳朵发疼,心说怎么不能活,“你们的损失和工作我会安排。”
“和工作没关系,”一个年轻人从老者身后走出来,脸色难看,“那是我的梦想。”
德蒙微怔,从他眼里看到了另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待遇。
来自弱者的反感和无力的憎恨。
第102章 成王与败寇(三)
德蒙在施工队的帮助下, 就地设了帐篷, 让有疑惑的人来谈和竞技场相关的建议。
没想到帐篷外的人越来越多, 排出一条街。赵万里赶到时, 已经持续了一小时。
尽管赵万里立刻给他们登记终端,派出号码,让他们不要集中在这里,很大一部分人还是心急如焚地等着。
而德蒙这边更是没有移驾王宫的打算,几乎一刻不停地等待觐见,被彻底忽略的餐盘摆在旁边, r-uo汁凝固已久。
赵万里见状况没什么改变,钻进帐篷等起了德蒙。
此时德蒙正听一位妇女的倾诉, 赵万里听着听着感觉不对, 得知德蒙背着自己搞事时,听说德蒙想要的是民众关于竞技场的建议, 然而这位妇女的话题完全超纲, 谈的是关于儿子受教育的问题。
再看德蒙,他脸上波澜不惊,认真听着, 显然同样状况已经发生很多次。
最后, 德蒙亲手写下这位妇女的终端和户籍号码,将她遇到的困难记下,问了她几个期望的合适的解决方案,记了满满五行,才令人撤出帐篷。
全过程妇女虽然处于低位, 但德蒙毫无架子,有的只是多年锤炼来由内而外散的气场,内敛的实力,和与攻击性的气息相反的冷淡,无论强者还是弱者都会不自觉忌惮。
就连撤出帐篷时,德蒙都给了临时准备的慰问品,虽然妇女还是毕恭毕敬。
赵万里看到慰问品时简直心中甚蔚,坐到德蒙桌子边上,翻起厚厚一摞德蒙手写的记录:“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会做人情了,太不容易了。”
德蒙多年来在净土星的社交规则是井水不犯河水,虽不会与人交恶,但也不会在人情角度与人为善,德蒙自然知道自己在人际上的弊端。以二人熟悉程度,德蒙也听得出其中欣慰。
“不是那种人情,”他摇摇头,看笔记被赵万里一页页翻起,又想到一个个居民,视线不禁飘远,“他们以竞技为生,憧憬那些流血的生活,除了他人的评价和展现r-uo体优势以外,没有任何追求,不想接受半分改变。我要改变现状,就是断了他们的信仰、梦想,甚至生存意义。”
赵万里翻着笔记,不置可否地偏头,给了个在听的反应。
德蒙:“而且,我一直以为,净土星的人都了解地球黄昏时代的历史背景,知道皇室只是个形式。王宫的侍从就不说了,可从民众这里,我能感到他们真的尊重我,对我抱有很大期待。当然,也对我对竞技场做出的决定感到愤慨。”
赵万里没什么反应,还在翻着笔记,“他们如果知道你拟的刑法草稿,也许能排到八区去。”
德蒙微微皱眉,坐不住了,干脆站起来活动肩膀,“以前在边境时,无论是犯人还是军人,都迫切想接受、适应新的生活,他们有人为了再活一次喜极而泣,有人因为立了功劳,眼里的不自信都变成荣耀。我以为……净土星的居民也一样,但他们却发自内心,忧虑着过去的忧虑。我觉得,我会欠他们很多——甚至已经开始欠下了,做不到不补偿些。”
“哦?包裹里是什么?”
“星币。”
赵万里这才抬头看他,打量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无奈中带着凛然的正直,还有不可思议的感叹,“德蒙,你品格高尚,却像个孩子。就算打败很多人,拥有众多崇拜者,你还是像个孩子。和你在一起,我经常觉得我也可以按孩子的思考路线走——当然,我是在夸你。”
德蒙看着他。
赵万里放下资料:“之前通话那次的问题,想好了吗?”
德蒙想起赵万里要来见自己那次通话,点头,“你是想问我做没做好准备当国王,告诉我如果我做想做的事,自然就会变成国王,无论愿不愿意,对么。”
赵万里点头,“没错,你要做很多你不擅长、不想做的事。”
“比如,”德蒙偏了偏眸子,拿起一盒慰问品,在手里抛了两下,“把这些东西分配给各区家族……像这样,”他偏头,反手向肩后一送。
赵万里伸手接住小包裹,德蒙说:“准赵家家主,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好好替我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赵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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