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巡逻机器人略过,脚下的轮子半是清扫半是围观,在寂静的凛冬有几分俏皮呆萌。
德蒙看着它们人畜无害的模样,再看伊梵洛小心谨慎的侧脸,没良心道:“被发现了能怎唔——”
伊梵洛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一眼也不看他。
德蒙眨了眨眼,轻轻嗅嗅他的手,忽然伸舌头舔了一口。
伊梵洛手带着肩膀一僵。
德蒙迎上,“光明磊落的伊梵洛少将是在怕什么?”
伊梵洛状似嫌弃地把手上的口水擦到德蒙一头金毛上,在他额头处停了停,还是放下来在德蒙肩膀上擦掉,“你信不信,神机国有心找的话,很快就会来这架飞船的降落点。”
德蒙:“那你倒是解释,为什么换飞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伊梵洛轻瞟他一眼,又谨慎望向远方。
目的还真是有,只不过没想到飞船会被德蒙故意推离导航,现在就要绕远了。一路上会碰到很多必须躲过的盘查。
不过把握也并不是没有,现在难题有两个,一是神机国那边的自己不在了该怎么办,只能在危急关头摆脱靡娅假扮一下,尽管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从没告诉过他。
二,当然就是德蒙这个麻烦。
伊梵洛沉声:“你别动歪主意,看在洛洛面子上,我才打算放你一马,不然你已经在审判大厅了。”
德蒙挑起了眉:“洛洛?连原则问题都讲起情面了。人丧偶了就是不一样。”
伊梵洛一僵:“你最好别再提那个字。”
德蒙:“你老婆死了。”
伊梵洛静静看他一眼,忽然伸手搂他脖子,德蒙一怔,就听伊梵洛说:“有人来了。”
德蒙看过去,刚才走的那波机器人就像先遣部队,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感到绝望的高大器械组。
德蒙听说过这东西,但他只知道这边巡逻严密,万没想到连这东西都派了出来。
器械就像一只数十米高的巨大蜘蛛,巍峨地从地下支出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平台,投sh-e下巨大的y-in影。八条尖刀般的爪子牢牢ch-a入冰地,保持了平衡,尽管如此,平台还是滑稽地随着步伐左右倾斜。
德蒙只听说这是神机国监狱有的东西,一只巨大的狱卒,在嗔妄星也见过没启动过的样本。他听的说法是,它不仅搜查人,还搜查其他东西,嗔妄星分析结果是查找特殊金属,但是怎样的金属他们不确定。
“直接在这里把我交出去不就行了?”
他问,理所应当般得到了伊梵洛的摇头。
“洛洛。”伊梵洛状似不耐道。
德蒙感到有点好笑,伸手搂上了伊梵洛紧绷的肩膀:“我们两个不会在这儿过一夜吧。”
手碰到伊梵洛时,对方的肩膀又绷了一下,但出乎德蒙意料的是,对方没有甩开,而是松了口气般放松了身体,连神色都十分自然。
就像潜意识里完全默许自己的触碰。
德蒙心跳莫名顿了片刻,可能是自作多情,但今天两次接触到伊梵洛,一次搂腰一次搂肩,他总有种对方唾手可及的错觉,可能已经是自己老婆了。
这是种十分奇怪的磁场,明明对方一点回应也不想给,甚至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德蒙就是感觉两人随时随地都能接吻,最后只能当自己这么多年太想他的自作多情。
不过,即使知道是假的,体感还是不错的。
“很可惜,不会。”伊梵洛发自内心感到可惜般说,“狱卒有六个摄像头,这里有三十只机器人,按理说死角是全部填满的,不过只要其中一个锁定,就会有新的死角,到时候另一个人可以逃开。”
说完在雪地上就划给德蒙看,德蒙发现他画画有点萌,画的机器人都是大脑袋短胳膊短腿,线条圆溜溜的颇为可爱,和他人一点也不搭,倒是和总爱撒娇的洛洛很像,不由低声笑了。
伊梵洛抬眼看他。
德蒙抓紧所有机会开嘲讽:“嗯,研究得真透彻,是你趁老婆还活着的时候用的功?”
伊梵洛盯着他,这次半天才说:“……小时候我听过一个说法,叫骂人等于骂自己。我劝你少说几句,你要夭寿了。”
“呵,你老婆又不是我。”
“呵。”
贫归贫,二人执行计划的经验丰富,合作过程相当顺利,对别人来说的难度在二人看来如同不存在。
德蒙先动,伊梵洛在看到六道摄像头转动时,再去吸引其他机器人的注意,这样东西就会被全部引过去。
说起来简单,但第一个过去的人要十分迅速且把握好时机,并且逃跑的时候要足够冷静观察身边,至于对于身体素质的要求已经不在考虑范围了。
德蒙与机器人之间的位置不断变化,终于调整出一个能满足伊梵洛提出的条件的距离和方向,他微微发出声音,就看六道摄像头猛然转向自己,霎时间愚蠢的蜘蛛就像一只杀人如麻的机器被唤醒了一般,看得德蒙心里微怔,人体本能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压向他,但下一瞬间多年锤炼出的应激反应猛然弹起,恐惧的画面立刻变得格外明晰冷静,破绽重重,德蒙脑子里闪过了几种躲过机器的反应,跃跃欲试。
但他知道伊梵洛可能要动了,便转身迈开腿。
一瞬间,摄像头又随着一群机器人的警报声转向了和德蒙相反的方向,而德蒙也如计划中那样反方向拉开距离。
据说,这里只有一台这种机器。伊梵洛说很有可能不到一周,它就会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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