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皇帝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到这时,阮轻心中微闷,她低咳几声,道:“那便从今日起,好好养着罢。”
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傅流萤眸中惊奇:“谢将军,你说什么?”
“从今日起,陛下的身体便由流萤你来调养。”阮轻神情淡然,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傅流萤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心中嘀咕,谢清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我还未问,你今日怎想起来看陛下了?”傅流萤忍不住道。
“陛下病重,本将军作为臣子,来看望陛下有何不妥么?”阮轻神情不变,一派淡然。
傅流萤:“......”
见她一脸怀疑,阮轻也未解释,只是道:“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
傅流萤想起当初她生生虐杀恒元帝时那满目冰冷狠厉的模样,更加不信了。
只是谢清棠这人要做什么,她不想说,旁人是怎样都问不出的。
因此傅流萤倒也没有追问,顺便应下了为小皇帝调养身体的活。
谢府的侍女做事素来很有效率,不到一个时辰,便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
傅流萤取出银针浸入药中验了一下,见银针无任何变化,才示意侍女去给小皇帝喂药。
“我来。”阮轻模样冷淡的拿过侍女手中的药碗,吩咐道,“去挑几个听话的侍者,来伺候陛下。”
侍女即刻应了声是。
倒是傅流萤险些瞪大了眼,她啧了一声,想也知道阮轻为何会要侍女去重新去挑几个听话的侍者,想然是之前的那些宫人未能照顾好小皇帝。
只是见阮轻要亲自给小皇帝喂药,傅流萤简直更加惊奇了:“谢将军,你还会给人喂药?”
其实心中更想问的是,阮轻何时对小皇帝这样上心了。
阮轻微微垂眸,轻轻吹了吹汤匙中的药,才道:“自己喝得多了,自然是有经验。”
她神情始终沉静淡然,看不出心中所思。
傅流萤索性也不再多问,她看了小皇帝一眼,脸上的潮红已经消褪不少,这几日中不见风,再喝几副药便能痊愈,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太医院,钻研一下该如何给陛下配药了。”
这药,指的自然是为小皇帝调养身体的药。
阮轻微微颔首。
只是,自己喝药的经验,于喂人喝药却是没什么用的。
原本跪在地上大宫女早在傅流萤来之前便被阮轻下令拖了出去,如今傅流萤一走,凤宫内,竟只余下阮轻与小皇帝二人了。
昏睡中的洛雁舟只感觉自己似乎渐渐没有那么难受了,隐约察觉到唇边的s-hi润,下意识的便舔了舔唇,一股难言的苦涩顺着舌尖在口中蔓延。
阮轻才刚喂进去一勺汤药,便见到小皇帝的舌尖舔了下唇,紧接着整张小脸都苦的皱了起来。
唇边泄出一丝笑,阮轻低咳几声,就见原本还在昏睡中的小皇帝缓缓睁开了眸。
洛雁舟眸中还带着些许茫然,直到汤匙再次碰到唇边,苦涩的汤药流入口中,被苦的浑身都颤了一下,才彻底清醒过来。
莹润的墨眸中清晰的映照出阮轻平静淡然的模样,洛雁舟甚至来不及疑惑谢将军为何会在这里,下意识便想要从床上起身。
阮轻一只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小皇帝,慢慢说道:“陛下还略有些发热,不宜起身,还请等臣喂您喝完药。”
听到阮轻的话,洛雁舟整个人都呆住了,紧接着一张并不怎么白皙的小脸上便染上了一层绯红,这还是谢将军第一次对她那么好。
但谢将军这样高贵清雅的人,怎么能做喂自己喝药这种事。
洛雁舟红着小脸,磕磕巴巴的道:“谢,谢将军,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还记得自己昨日因为淋雨发了热,想来今日自己没能起来上朝,谢将军才会来看望自己。
这样想着,洛雁舟忍不住垂了眼睫,心中低落,她给谢将军添麻烦了。
阮轻不知洛雁舟怎么忽然便情绪低落起来,但见洛雁舟这害怕愧疚的小模样,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淡淡道:“陛下又忘记了,您现在是皇帝,要自称朕才对。”
意识到自己又犯了错,洛雁舟心中懊悔,她紧张眨了下眼,小声道:“我...朕知道了。谢将军,朕,朕可以自己喝药。”
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阮轻心中无奈,没料到洛雁舟胆子这么小,看来要将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任重而道远啊。
阮轻没有出声,而是又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喂给了还傻愣愣的看着她的洛雁舟。
这药很苦,然而此刻洛雁舟却乖乖的喝了下去,还在尽力的压制自己那怕苦嫌弃的小表情。
阮轻神色清冷沉静,喂药的举动看起来却温柔极了。
这药很快便喂完了,看着洛雁舟那明明怕苦怕得不行却偏偏要抑制着不愿表现出来了小表情,阮轻忍住心中笑意,语声平静的逗弄道:“臣不知陛下如此怕苦,未能提前准备果脯,还望陛下恕罪。”
洛雁舟没有怀疑阮轻在故意逗弄她,但本就泛着些微红晕的脸蛋瞬间更加红了,她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但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反驳了下:“朕,朕不怕苦。”
“既如此,那往后陛下喝药,是不必准备果脯了。”阮轻道。
未料到谢将军会如此说,洛雁舟忍不住瞪大了双眸,她咬了咬唇,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心中后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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