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个卫缙就不行吗?
“呵,很好,卫缙,你真是太好了!仗着你能打仗,愈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今日这旨意,朕更是不能撤回了!”
皇帝手握成拳,死死抵在桌案之上,脸色铁青。
卫缙没有说话。
沉默,一触即发。
“苏安!”皇帝忽然大吼一声,守在上书房外的苏公公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奴才在。”
“传朕口谕,命皇后主持卫岭与顾醒婚事,七日后拜堂成亲。虽然时间仓促,但朕要看到京城最盛大的婚礼,如若有不足之处,尽可开朕的私库补上,此间诸事皇后自行处理,不必奏请!”
“皇上!”卫缙情不自禁喊了一声,皇帝背对着他,神色冷漠。
天色昏暗,上书房内气氛凝重,未经皇帝允许,小太监们不敢进来点上烛火。
卫缙觉得眼前蒙了一层迷雾,愈发看不清皇帝的身影了。
苏安怜悯地看了卫缙一眼,领命告退。
上书房里尽剩君臣二人,卫缙颤颤巍巍地开口:“皇上,卫岭出生的时候,你还亲自抱过,你说要给他挑一个最好的女子,相一门极好的亲事,皇上,你都忘了吗?”
皇帝转身,冷笑道:“奉安公顾家,三公九卿,曾受命为前太子家臣,得先帝重用,煊赫一时,比之你卫家相差无几,如何配不上?”
“可是那顾醒……是个男人啊!”
皇帝道:“他还是奉安公独子,你卫家,可得好好待他才是。”
卫缙一时竟无话可说。
皇帝不再看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沉默了许久。忽然向窗口招了招手,一个黑色的人影跳了进来,见到皇帝立时跪下。
卫缙下意识冲到皇帝身前防备,待仔细一看,原是玄衣司的人。
玄衣司多着黑衣,衣物上绣有鹰纹,随身携带一把二指宽的短刀,朝臣对此机构多有耳闻,只是极少见到罢了。
“林岸,将你近日查到的情况,同宣宁侯说一说。”
那暗卫正是玄衣司首领,也是今日在上书房汇报的黑衣男人。
林岸向卫缙一拱手,“侯爷,我奉皇上旨意监察京城各方动向,近日发现多有北狄人在京城活动,还有少数不明势力在暗中游走,甚至接触朝中官员。”
皇帝道:“这不明势力是什么,为什么要接触朝臣?朕怀疑,正是那前太子余孽,意图谋反,觊觎朕的皇位!”
卫缙骇然道:“可是前太子一党已经覆灭多年了。”
皇帝看向卫缙,冷冷道:“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奉安公啊!当年是他带走了那个孩子,虽然他说处置了,可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玄衣司都查不到,要是那孩子没死呢?”
卫缙一听连忙解释,“皇上,奉安公向来忠心,不会有谋反的意图。”
皇帝拍拍卫缙的肩膀,“朕相信他的忠心,但他不够狠心,若是放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却不会轻易放过朕这个杀父仇人。所以,朕要趁他们尚未起势之时,一举掐灭在襁褓之中,只是要让阿岭受些委屈了。”
卫缙恍然明白,“皇上是要……”
皇帝点头道:“顾醒是奉安公唯一的儿子,让你们卫家看着,他不敢轻举妄动,剩下的便可慢慢查探。朕相信奉安公的忠诚,但若那贼子想要有所图谋,必然会从奉安公着手,这道婚旨既是为了预防,也是为了试探。”
皇帝见卫缙还跪在地上,忙亲手将他扶起来,“卫缙,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已让翰林院徐太正拟了一道解除婚约的密旨,待事成之后,朕必然要弥补你和阿岭。”
卫缙听到其中还有诸多内情,方才那些焦急愤怒便慢慢散去了,只听皇帝又说:“此事朕只让你知晓,你务必要保密,否则功亏一篑。”
“臣明白。”卫缙叹了一口气,想到家里那个炸毛的小子,不知回去该如何劝说。
送走了卫缙,林岸还在上书房内,皇帝问他:“龙虎营两千精兵,是否如卫缙所说去往永城?”
“正是。”林岸道,“臣派暗卫一路跟随,卫蓝带兵行军隐蔽迅速,可见永城军情非比寻常。”
皇帝不在意道:“有卫家在,翻不出天去。”
林岸还想多说一句,但皇帝又吩咐道:“顾家,你看着些,紧急情况,可先斩后奏。”
一句先斩后奏,便是没有将奉安公的忠诚放在眼里,到底是不相信的。
彼时奉安公已经回到了顾府,顾敏之将一并情况说给他听,他当即就到处找鞭子,非要抽死顾醒这个孽子。
顾醒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躲闪逃避,顾敏之也没有拦着奉安公,奉安公狠狠抽了十来鞭子,打得顾醒外衣都现了血迹,可见平时揍他是收着力道的,这回见了真章。
顾醒疼得直哼哼,顾敏之见打得差不多了,连忙收了奉安公的鞭子,“岳父,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气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补救的办法。”
奉安公瞪了顾醒一眼,“在这儿跪着反省,回头再收拾你。”
随即和顾敏之进了书房,张彩臣也跟着进去了,顾醒就跪在外面的院子里。
夜风吹来,月亮爬上了枝头,顾醒其他几个姐夫也赶了过来,问了顾醒几句,匆匆进了奉安公的书房。
过了一会儿,顾敏之出来,让顾醒回房休息。
顾醒正待起身,奉安公在书房里吼道:“还休息个屁!到祠堂里跪着去!”
顾醒听话地去了祠堂,面对列祖列宗的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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