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力小得可怜。
太阳逐渐升高,透过密密层层的林荫落下一个个光斑。而对密林中的肖衍来说,麻烦才刚刚开始。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重新学习怎样走路,以及怎样做每一个小动作。
前脚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一眨不眨,精神高度集中,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枯叶微微下陷一点,没有像踩进沼泽一样瞬间陷下去。肖衍刚刚松了口气,呼啦啦,又是一堆枯叶兜头甩落,还伴随着喀拉一声。
“……”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几条晃来晃去的大尾巴,其中一条“不经意间”扫过一条胳膊粗细的树枝,直接就把它扫断下来了。
劲风当头而来,肖衍泪流满面地避开自己整出来的暗器,跳跃间一个不慎用力过猛,脑门通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喀拉一声,大树晃了两晃,沉重地向旁边倒了倒。虽然有其他树木支撑着没有倒下去,但从那裂开的口子看,显然活不成了。
肖衍:“……”终于知道饕餮原型闷头跑一阵就撞塌一大片是什么感觉了,但那也得脚上控制得好力道才行。
就这么着,并不算长的一段距离,硬生生被他走出了跋山涉水的感觉,时不时就泥足深陷一番,总有种在沼泽地里挣扎求生的错觉。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些,饕餮已近在眼前,肖衍一个失足,踩到了一条自己的尾巴,一个趔趄,整只狐狸直接向前栽了出去。
眼看小老虎露着一个小脑袋,一脸安静没有要醒过来的模样,肖衍大惊失色——以自己现在这剽悍的状态,会不会一头把他砸成肉饼?
为了避免把自家成亲没多久的爱人砸扁,酿成一桩人间惨剧,肖衍奋力探爪,凌空抱住了一条树干。然后毫无意外地激动之下用力过猛,噗嗤,树干上被他抓得惨不忍睹。
肖衍仰起尖尖的狐狸脸,一脸沧桑。炫酷之下的无奈,有谁能懂?
饕餮这次消耗得比和穷奇打架那次还严重,几次变换形态后终于陷入了休眠。但经过些时候,也稍稍恢复了一点知觉。本该赶紧醒过来找个地方修养,却因为熟悉的气息就在不远处,一直提不起警惕心来,便迷迷糊糊地又躺了许久。
结果左等右等,耳边窸窸窣窣不停有响动,间或还有喀拉声不断响起,都是肖衍以奇慢无比的速度在向他靠近,不由得睡梦中也满心疑惑。
等到肖衍的气息磨磨蹭蹭,终于挪到了自己身边,却始终停留在不远不近处,没有挨上自己,更别说蹭蹭抱抱什么的了,这实在是无比反常。等到耳边响起了窸窣声,有爪子开始在他身边刨啊刨,刨得还小心翼翼不干不脆,饕餮终于忍不住了,硬是让自己从休眠中醒过来,晃晃脑袋,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硕大的、尖尖的狐狸脑袋,微微侧着,嘴还是张开的,离他脑袋不过几寸距离,似乎在考虑从哪儿下口最合适。
饕餮:“……”
如果不是那气息太熟悉,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意,他大概直接先下手为强了。虽然目前这状态不大能打架,但姿态还是要有的……
这疑似要咬掉他脑袋的大狐狸冷不丁见他一睁眼,愣了一下,紧接着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醒啦?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熟悉的声音,关切的口吻,刚醒来的还有些晕乎的饕餮终于彻底放下了心防,刚要说话……
哗啦啦……又是一堆枯叶从天徐徐而落,夹杂着土疙瘩和新鲜的树枝。
饕餮微微抬眼,就看到八条长尾巴在上方晃啊晃。显然是相当高兴,这回没落下一条。
肖衍:“……”
他默默地伸爪,把脑袋埋在了两臂间,不想动弹了。
拖在地上脏兮兮,竖起来时不时地就缠在树枝上,一个用力就弄断一大片,有时候还会卷在一起解不开……这八条尾巴,简直坑爹哦。
终于知道为什么高阶妖兽还有个幼崽状态了,如果时时刻刻都是原型,不但祸害森林里的花花草草,还祸害自己,时不时要担心会被自己弄下来的树枝砸到脑门。
肖衍走上狐生巅峰的野心消得一干二净,只觉得没脸见人,两只尖尖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脑海里响起了一声轻笑,低低沉沉的。
肖衍恼羞成怒,唰地抬起头:“我警告你,要是敢嘲笑我……”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饕餮看看他脏脏的爪子,又看看自己身周深深的几道刨过的痕迹。
肖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觉得如果没有满脸的毛毛,这会儿应该红透了,他哼唧一声,向旁边扬起尖尖的狐狸脸:“鉴于你现在太小只,我怕用爪子或用牙齿会直接把你弄死,只好勉为其难地把周围的树叶扒开了。”
就这样,他还小心翼翼地比划了半天,生怕一爪子下去,不小心就把枯叶堆里的小老虎身子弄没了半边。至于刨出来后,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大概……小心点用鼻头拱一拱不会把它拱飞吧?
饕餮大概也猜出了前因后果,不由得相当好笑。他当然知道力量不断增强的过程中,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但肖衍这样子也太搞笑了,看看四周,简直灾难现场,简直像是直接从幼崽变成成兽似的。
想到这里,饕餮默了一下,想想肖衍身上的无数疑团,又是释然一笑。这家伙,本来就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啊,出现什么情况都不意外。
肖衍意会错了饕餮的笑,低头恶狠狠状:“你敢笑话我?现在我可比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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