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样慌慌张张做什么?”
我一边穿鞋,一边急着说:“秀儿,你怎的又女扮男装,阿岩兄妹今日去京赶考,我去送送他们。”
她拦着我说:“哥哥,他们在门外,我也要走了?”
我头有点懵,看着她,愣愣地说:“你说什么?”
她一脸坚毅地说:“哥哥,我要跟着他们去京城。”
我看着她,一脸疑惑和担心:“你去京城做什么?”
“我要效仿孟丽君,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荒唐!我不准许!”
“你凭什么不准许?! 娘亲都已经应允了!”
“什么?”
我回头看着阿娘说:“阿娘,秀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你怎的也随着她胡闹?”
阿娘看着我说:“璟儿,她一心用在那里了,你随她去吧。”
我气的直跺脚,赶紧回到屋里,把床下所有的银两都拿出来,一半放在秀儿手中,一半又跑到门外放在雪飞手中:“你们一路上多加小心,白天走大路,夜里不深眠,茶饭酒水要挑干净的饭馆,现在天虽然暖和,但还是带上棉衣,你们这一去一回,到明年春上才能归来,冬天寒冷。”
说完我又赶紧准备停当很多东西,放在他们车上,唠唠叨叨又交代许多。
“哥哥,我们明年春天就回来了,你不要弄的像生离死别一样。”
傻丫头,你当然会回来,你是我妹妹,是哥哥心头的一朵花,我们兄妹血脉相连,你走在哪里都会再回来。
我望着顾青岩,艰难的咽口唾沫,勉力挤出一个笑,说:“青岩,你出去一帆风顺。”
他看着我,眼中很多情绪我都看不懂,手中鞭子打着马屁股上,那马儿嗷一声,三人便顺着家门口的大路朝东去,我赶紧抄近路爬到屋后的小山上,看着他的车子一直行出镇,最后再也看不见。
我的顾青岩啊,我的顾青岩啊。
☆、后山上的兔儿爷庙里的事。
顾青岩走后我生了一场大病,阿娘天天端汤端药,瞧着我一筹莫展,唉声说:“璟儿啊,什么事想不开,值得这样茶不思饭不想,下不了床?”
我心中煎熬,眼中有些酸涩,接过药,哽着嗓子说:“阿娘莫忧,过几日也就好了。”
约莫半个月之后,身体终于慢慢爽利索了,就出了门四处走走,微风和杨,春光明媚,我拿着布,支了摊子,叫卖一天,到了傍晚,数数手里的银钱,还算可以,就往家走,只被一人挡了去路,我往左走,他也往左走,我往右走,他也是,我只得开口笑着说:“原来大哥啊,这是要去哪里?”
他拿着折扇,抵着我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笑着说:“文璟当真姿色过人。”
我心中一阵厌烦恶心,啪一下打掉他手中折扇说:“大哥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他拉着我的胳膊,凑在我耳边悄声说:“这里人多眼杂,不若找个清静的地方,哥哥和文璟说几句贴心话?”
我眼珠一转,心里笑了,嘴上开始吆喝:“大哥啊,阿爹走的时候已经把全部家当都给了你,小弟实在身无分文,没有钱给你,你若实在不依,小弟只好一头磕死在这里。” 一边说,我一边掩面大哭。
他可能也没有料想到我会如此,有点目瞪口呆,周围人围过来,对他议论纷纷,他大约也明白怎么回事,面色冷峻,眼中怨毒。
我虽逃过这一劫,可心中明白,事情只怕更糟,可这种事我只愿和青岩做,躲得一时算一时。
到了秋天的时候,秀儿来信说,她在京城遇到一如意郎君,两人结为连理,顿时气的我锤着门说:“阿娘,你看看,这秀儿好大的胆子,跑到京城里,和什么野男人婚配,万一遇到骗子怎么办?”
阿娘端着饭,手里拿着一根葱,看了看我说:“璟儿啊,你先别急,看看后面说的什么。”
我读着信,不止秀儿,连雪飞也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结为连理,我赶紧往下读,关于青岩的,净是一些嘘寒问暖的废话,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
阿娘看我不应声,就问:“雪飞没有找到她的如意郎君?”
“雪飞也找到了。”
“那你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我...” 我看着阿娘,一个头两个大,老娘啊,我怎的对你说,我担心顾青岩在京城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我坐在门槛上,叹口气说:“我也是为她们高兴。”
阿娘眼一翻,嘴一撇,不再和我说话,我把信认认真真读了好几遍,扣着字一个一个的念,还是没有念出来半点顾青岩向我的意思,当然也没有顾青岩找了别人的意思。
这天又卖完布,往家走,突然头被蒙住了,感觉几个人拖着我往前走,我大声呼叫,可后背被一点,顿时失去了意识,在最后一刻,我心想: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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