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少阁主尚听雪,便是他亲爹要见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晓得他哪一日便会自个儿跑出去,然后忘了回家路。只是到底都是成年男子了,凌云阁主和尚姑娘便是在心疼担忧,也不可能将他就这么困在家里。
故而若要见尚听雪一面,只能随缘。
不过兰恬和兰玉胭与尚家人大抵真的就是十分有缘了。
兰恬一向是喜欢打抱不平的,结果便是追那么一个摸荷包的小贼的功夫,居然也能遇上尚知春。
只是二人都是对容貌不上心的,自然不可能说第一时间便将只有一面之缘的尚听雪的孪生姐妹认出来,倒是尚知春叫她们帮着追回了荷包,先是道了谢,而后在与兰玉胭打照面的时候一愣,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改了口:“……二位姑娘是江湖人?”
这话问得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兰恬和兰玉胭的做派,怎么看都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若放在二十多年前南公主齐瑄未曾回宫那会儿,因着公主的缘故,官家女儿们到还有些乐意吃苦跟随风尚的,南公主出事之后,这风气便在全然兴起之前灭得干干净净。按照兰恬和兰玉胭的年纪,也不可能是最早追随南公主的那一批。
兰玉胭与兰恬叫她问得也是一怔,转而看见了挺漂亮的大姑娘眼中仿佛闪着光,兰恬便下意识点了头:“我与族姐自幼习武,今年初涉江湖。”
兰恬都说了出来,兰玉胭自然也没必要再费劲去否认拆台了,对方不过是个闺阁里的姑娘,问这些,多半不过好奇。
姑娘一听,一双眸子果然更亮了些:“家弟顽劣,小小年纪便跑去了江湖,好长时间不见消息,每每归来也是报喜不报忧,只叫小女子与老父牵肠挂肚,不知二位姑娘可有时间?小女子院里备了些糕点茶水,若二位姑娘不嫌弃,还请二位姑娘与小女说说这江湖究竟是怎么个模样。”
兰恬与兰玉胭对视一眼,都觉得实在诡异,只是姑娘的情绪不似作伪,而话语间虽说是小弟顽劣,却还是带了些骄傲的,叫兰玉胭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兰情——甭管兰情平日怎么觉得不稳重,哪怕日后明面上是兰恬招惹了齐昕,兰情也一直是以兰恬为傲的。
兰玉胭收回了视线,垂眸道:“那便叨唠姑娘了,我与族妹初来乍到,倒还有些事想请教姑娘。”
姑娘欣然:“姑娘直爽,小女子自然是知无不言。”
之后是姑娘领路,兰恬与兰玉胭并肩跟着,期间兰恬好几次偷偷瞄向兰玉胭,显然不明白兰玉胭个什么人都不信的怎么忽然就不稳重了。
前面领路的姑娘虽一直是自称小女子,言语间也仿佛在扮演小女儿神态,可事实上她却从未掩饰自己的利落果断,但若说是江湖人,却也说不通——听脚步,姑娘显然是没练过的。
只是看兰玉胭也没用,兰玉胭对自己的果断也有些纳闷,只是前面的姑娘身上,仿佛确实有些能吸引她的东西。
不过,兰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释,姑娘的“小院”,其实是高门大户里开出的小院。姑娘领着她们走的正门,结果方进这宅院,便看见有个中年男子与人攀谈着阔步走来,见到了尚知春后头带着两个姑娘,也有些发愣,倒是姑娘处变不惊:“爹,墨先生。”
那墨先生道了声“尚姑娘”便退开了。
中年男人一颔首,看了一眼姑娘背后的兰恬和兰玉胭:“知春今日没别的客人?”
一个叫尚姑娘,一个叫知春,还问她是不是没别的客人,兰恬与兰玉胭便是傻,此刻也能猜出来面前的姑娘就是京中的风云人物尚知春了。尚知春莞尔:“这两位姑娘是阿雪的客人。”
凌云阁主也没多问,只吩咐道:“既然是听雪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待听雪回来了,便叫他上你那儿去。”
尚知春笑容不变,垂眸道:“是。”
兰恬和兰玉胭万万没想到居然就遇到了尚知春,且尚知春仿佛是知晓她们身份的,刻意将她们带回了家。
送走了凌云阁主和那位墨先生,尚知春朝她们一笑:“二位还愿意到知春院里吃茶么?”
虽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用意,只是这原本踏破铁鞋无处觅的事儿忽然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她们自然也没必要非得自己出去找一回。
故而兰恬点头:“自然是吃的。”
她这样的反应显然十分合尚知春的意,惹得尚知春又是一笑,将她们领到了自己院中。
是个布置得相当温馨的小院,木樨芍药,芫花藤萝,虽不在一个季节盛放,一片绿意盎然中带些别的颜色,总是好看得紧。那藤萝花架下没系秋千,却也撂了石桌石椅,若是按兰情的风格,往上头摆个棋盘,或是放几本经书,也是惬意得很。不过尚知春这院子的石桌上既没有放棋盘也没有撂经书,倒是安了套茶具,旁边有着生火的小炉子。
尚知春唤来候着的丫鬟,交代了几句,又道:“去与李嬷嬷说,这几日我先不待客了。”
尚家的丫鬟显然教养得极好,不管主人如何,面上没有半点异样,也不过问主人的想法,只按着尚知春说的急急去办了。
这样的派头,也真是兰恬和兰玉胭头一回见。
尚知春也不急,等她烧好了水沏上了茶,丫鬟也带着糕点回来摆在了桌上,而后自己退了出去。
尚知春做了个“请”的手势:“家弟顽劣,不知何时归家,还要委屈二位姑娘等他一等,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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