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请散开一点,给患者更充足新鲜的空气,谢谢!”
“麻烦快打120急救!!”
说完,宋一立马走上前,小心翼翼将伏在地上的人翻成仰躺。一看这人的面庞,宋一大惊,这不是他班里的王力吗!再纵观王力全身伤势以及出血量,宋一心都凉了半截。
他连忙跪在一边,伏下身在王力耳边大喊:“王力,你还好吗?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宋老师。”
就这样重复喊了三四遍,王力毫无反应。
宋一伸手去摸王力颈动脉,脉搏已经非常微弱,几乎感觉不到。而王力的胸部已经看不到明显起伏。
患者会死……宋一脑子里一瞬间冒出这个想法。
冷静,冷静,宋一。现在还是黄金急救时间,一定还来得及!
“120联系了吗!”宋一大声问道。
人群里有个声音忙回到说:“联系了,就在来的路上!”
瑞林的急救中心是人民医院,要从市区开车赶到学校这边最快也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够王力死三遍了。
宋一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跪着直起身,检查王力的气道,把他的下巴往上推,然后左手手掌叠在右手手背上,手指交叉,右手手掌贴在王力两□□连线中点位置向下用力按压。
按压三十下后人工呼吸两次,以此循环,频率必须保持一分钟一百次到一百二十次,下压深度五毫米以上才算是有效的cpr。
在宋一低头给王力进行人工呼吸时,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十分钟过去,急救车仍不见踪影。
宋一紧绷着脸,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热汗还是冷汗。
他太久没做cpr,连续按压十分钟后已经感觉有点后劲不足。然而王力的心跳和呼吸还是没有恢复。
宋一脑袋发昏,嘴巴泛苦,感觉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的。耳边只剩下自己一喘一喘的呼吸音。
王力的血流到他裤子上,染了一片红。
会死吧,真的会死……
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校领导纷纷到场,一个个面色铁青,眉毛夹紧,开始不停打电话。
理想状态的cpr必须两分钟更换一次人员保证胸廓按压的有效性,而正常男性持续高强度的实施cpr胸部按压20分钟已经是极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学校医务室周末不上班,校医自然也不在。这么多人里面居然没一个有急救能力,可以站出来帮宋一一把的。
然而更糟糕的是,因为这会儿前来接孩子的车太多,急救车居然堵在校门口进不来。
校长急忙派副校长去校门口梳理交通,怒道,就是抬也得把急救车抬过来!
急救车当然不是被抬过来,大车小车卡在路口,愣是让急救车花了三十分钟才到现场。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鱼贯从急救车上下来,抬着人呼哧一下又上去了,“哐”关了车后门。急救车在此停了不到一分钟又闪着灯走了。众人心有余悸地看着急救车的车屁股,一边后怕一边窃窃私语。
宋一一身狼狈,筋疲力竭。
看呆的年轻舍友走过来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尽力了,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宋一点点头,脸色很僵,眼神还有些茫然。
急救车走了两分多钟,人群已做鸟散。宋一和同事一起回宿舍。
洗澡的时候,宋一感觉自己手都是抖的。
洗完澡换过衣服后,饭都没来得及吃,宋一就坐公交去了市里。来的是人民医院的车,王力应该是送到人民医院了。
宋一咨询过医院的工作人员,王力在入院后立马从急诊转进了手术室,手术到现在都还没结束。他在院内找到了学校领导和王力的班主任,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宋一扫了一圈没看到王力的家人,问班主任才知道王力家在农村,他父母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
过了半个小时,一对黑瘦的夫妇匆忙走进手术室等候区的走廊。应该是王力的父母了。
王力的母亲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不停喊着怎么会这样,我的娃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父亲则是眼眶红红地紧盯手术室大门。班主任和校领导都围过去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等得没了感觉。一群医生走了出来,一声“抢救无效”宣告了王力年轻生命的结束。
王力的母亲一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父亲也痛苦又茫然的掉下泪来。领导们满脸复杂神色,苦恼得不行。
宋一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只是悄然从这个哀伤的走廊里退了出去。
宋一脚步缓慢地走到安全楼梯口,他坐在台阶上,掏了根烟出来抽。
他觉得自己真冷血,教了三年的学生就这么死了,也不是太伤心。在医生说出“抢救无效”后居然松了口气。
宋一忧郁地抽着烟。
他在给王力做急救的时候就知道,基本是救不回来了。这小子特地挑了全校最高的建筑——八层楼高的宿舍楼楼顶跳下来,想死的心意已决,也确实摔得很彻底。就算勉强救回来,也可能一辈子下不了床,只能靠药物过活。而他们家绝对负担不起医疗费,倾家荡产到最后还是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上不下是最惨的,自己受苦,拖累家人。还不如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可这臭小子还这么年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
宋一抽着烟,抬手抹了把眼泪。
忽的,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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