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孽回了瑰延宫,抬手收了脸上的素净,恢复了原本的妖娆模样。在天坛寻到了忙到不可开交的天不老,二人借一步说话。
“决策大人,这是要闹哪样?”百里孽说这话是很是平静,甚至带了三分笑意。
天不老一瞧,知道他为何生气,道:“没有提前知会您,是怕您念着和他的情分,顾及太多,”躬身抬手又恭恭敬敬的执了一礼,“往后的事情,不敢再瞒!”
百里孽收了笑意,带了些许无奈,天不老说得没错,不怨他赶鸭子上架:“开弓已无回头箭,事已至此,也罢!”
百里孽转身要走,天不老赶忙道:“魔君,老夫往仙界下了战书,约战三年后!”
百里孽停下脚步,却没回头,重复道:“三年?”
“于他们而言,不过三日!”天不老答。
“哼,”百里孽迈开步子一挥手:“知道了,我去灵堂守着,有事来那处寻我!”
灵堂设在了距冷陌阁不远的一处大殿,守卫见着了他,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百里孽入得大堂,大堂里布置得庄严肃穆,四周都挂着坠地的白纱,冰棺摆在了中央。几位身着孝服的婢女分立各处,见着了他微微屈膝行礼。
百里孽抬手,指尖小幅度的挥动了一下,轻声道:“出去罢……”婢女们训练有素的鱼贯而出。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的往里走了一段,立在了冰棺一旁。透着冰棺瞧清了那人的模样,灵犀仙子,果真是个一貌倾城的美人儿――怪不得他们都如此恋慕于她――不惜代价!
良久后,百里孽墨色的宽袖一扫,为冰棺里的灵犀敛去了衣饰上的血渍,一身干净的杏色长裙焕然一新。又一抬手,手中幻了一只粉荷,轻轻的搁在了棺盖之上。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位素纱女侍,头戴了一小朵白娟花。莲步轻移,立在了魔君一旁,将手中细长的白娟递给了他。
百里孽接了,系在了额头上,刚好遮住了额间那一抹细长的花钿。转身走到棺尾,一撩衣摆,在蒲团上跪了。
女侍叹息一口,轻轻摇头。百里孽跪得端正,只是目视前方,却对她道:“你也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陪她呆一会……”
女侍从他身旁路过,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又聘聘婷婷的走了。好在魔君没有分心思回头瞧她,否则少不得又要恶寒一把。
云山小院内,黎昕猛的一下惊醒,睁眼懵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四下打量了小院许久,又将额头抵在了墓碑之上。
“我离开几天,乖乖的等我回来陪你!”
再扶了墓碑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不堪的下肢,慢悠悠的出了院门。
黎昕又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冬季,整个云山银装素裹宛若仙境一般。场景很乱,开头是念儿对着院墙比划自己的高度,指着一颗小石子回首,对着黎昕笑得格外灿烂:“师父你说,开春后我能不能长到这?”
黎昕刚想靠近,场景一换,二人到了胜力寺,念儿虔诚的跪在佛前许愿。黎昕记得那一天,是在念儿十五岁的冬天,那日下着鹅毛大雪,念儿非要闹着去祈愿。
起身后,犹立着双手合十,却突然侧过脸来,明眸浅笑:“师父,你说后半生只想度我,可当真?”
黎昕自是来不及回他,第三幕接踵而来,他二人要去山顶,念儿披了一件雪白的斗篷,走得飞快,不住的催他:“师父,快点!快点!”到了山顶,张开双臂一声高呼,披风末端在寒风中翻飞,仿若下一秒就会乘风而去。
黎昕知道,同前两次一样,他靠近不了。立在念儿身后几丈开外,只是紧紧的望着少年的背影,连眨眼都觉着奢侈。
念儿突然转身,微侧了头,朝他神出一手:“你过来呀?!”黎昕一惊,不对!他没有转身,应是自己与他一并立在了山头才对!下山前,他二人还塑了一个极丑的雪人……
黎昕慢慢走近,亦伸了手要去够他,两人手指一点点靠近,就在要触碰到他时,念儿消失不见。黎昕一个箭步上前,却是扑了一个空,吓醒了……
黎昕这处,算做百里孽口头邀约,可“风仪圣典”的请帖却是广发了欲-界的各个角落。顾名思义,天不老这是要让百里孽隆重登场,好在他家风华绝代的魔君大人也配得起这“风仪”二字。百里孽是魔界新君,可名头在欲界却不怎么响亮,经此一闹,怕是站在了风口浪尖!
猛虎山,浩奇躺在了一块巨石上晒着太阳,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百无聊赖。恨不能大吼几句来发泄一下这生活的无趣。
序姬走近,先是在他一旁坐了,复又和他一并躺下,认真的去瞧上方的蓝天白云。
浩奇侧身,一手撑头,另一手取了嘴里的草秆,拖长了声调:“鸡婆,我们出去溜达几天罢……”
序姬没有出声,甚至都不曾侧眼瞟他,却是朝他立起一手,指尖夹着一册黑底烫金的封函。
浩奇来了兴致,一把抢了,翻身坐起。急急的打开瞧了,却是没有瞧明白,复又再看一遍,还是一脸茫然。对着序姬问道:“百里家不是死绝了吗?哪来的什么魔界新君?”
序姬这才侧过脸来,压低了声音道:“她怀孕了。”
浩奇这人性子直爽,还有些大大咧咧。对外人、外物可能较为粗心与不拘小节,但每每对上这雉鸡精,只消一眼就懂。
立马领会到她这一句说的是二十多年前,他二人去探望那小两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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