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过屋,这次虽然全副武装,可还是冻得牙齿打颤,一进屋就直奔炉子,闭上眼睛烤火。韩建国帮他摘了帽子,掸掸身上的雪,从兜儿里掏出连队长给他的一瓶白酒,这才脱掉身上的军大衣。
曹公曾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刚刚过了年,心情还不错,但是江流记得喝酒能暖身子,哆哆嗦嗦地拿过那瓶酒。瓶身上什么标识都没有,是从兵团自酿的就酒桶里解出来的。
脱下皮袄,江流拿着酒瓶进了屋。韩建国赶紧跟上去:“你拿它干什么?”
“喝一点,”江流把酒放到炕桌上,拿起自己的杯子,“我冷。”
这可是兵团自酿的高度酒,就江流的酒量,不得半杯就倒。?建国到厨房找到两个土豆和半个窝头。不能就这么干喝啊,胃该坏了。
等他拿着土豆进屋,那瓶高度酒只剩半瓶了。江流倒在床上,脸红扑扑的,眼角有点湿润,眼神都散了。这回真不冷了,身上火烧火燎的。
赶紧把酒拿开,塞好了放到厨房,可不能再让他看见了。掀门帘进屋,火热的身体就扑到韩建国身上,满口的酒气在他耳边弥漫着,空气都醉了。
(未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二十
初一穿新衣,孙建新穿着小芳给他做的新棉袄,开着元旦那会让他开进沟里的拖拉机,神清气爽地来兵团拜年。韩建国年前修好了拖拉机,打电话回村里让老三把粮食拉回去。过完年,老三来接江流和韩建国,又特地带来了村里人做的粘豆包,感谢兵团的帮助。
开进大门,韩建国正在水池边漱口,看见孙建新进来吓了一跳,差点吞下漱口水。
“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初一拜年我来接你们的吗?你忘了?”
“哦,没忘。”韩建国吐掉漱口水,抬眼瞧他,“新衣服啊?”
“那是,媳妇儿给做的。”孙建新提到小芳难掩得意,“你跟江流也有,是玉珍和张婶做的。江流怎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韩建国瞬间愣了一下,这短暂的停顿没能逃过孙建新的眼睛。
“好多了,没事儿了。”
江流舍命保护拖拉机和粮食的事迹早就在周边几个生产队传开了,但碍于他不太光彩的出身,组织上并没有刻意宣传这件事情,只是私下里大家都清楚。
孙建新刚听说还不太敢相信,平时收高粱都收不够工分的小上海居然这么有担当,正开着拖拉机就忍不住回头问。
“江流,你一个人在哪儿等着,不冷啊?”
这句明显的废话此时对韩建国来说无比珍贵,两人对面而坐已经沉默多时了。
“冷。”不知道是回答问题还是表达此刻的心情,江流吐出一个字。
韩建国摘掉自己的围巾递过去,江流没接,他就起身往他脖子上围。这是昨夜之后,两人靠的最近的一次。
那双因宿醉而有点红肿的眼睛看得韩建国一阵失落。离开兵团的时候,连队长又给他接了一瓶高度酒,还自卖自夸起来,说里面泡了鹿茸,绝对壮阳,让他好好珍惜。
所以昨夜的事只跟酒有关,与自己无关。韩建国不禁感觉失落,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孙建新回头看他俩眉目传情,忍不住问出口:“你俩怎么了?”
两人赶紧错开视线,江流低下头,嘴唇正好碰到刚刚戴上的围巾,那上面还残留着韩建国的体温。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独自等待的雪夜,一点一点变凉的军大衣,这次应该不会了。他偷瞄了一眼韩建国的侧脸,这条两侧在这小白杨的路,还很长。
刚开春,江流在讲台上开始教一些简单的古诗词了,韩建国忙着到其他连队掏些好种子,各自忙活了一个月。这天下课,江流正想着好多天没看见他了,这人就举这个块状的黑色物体进了门。
这是早先听韩建国说过的照相机,他跟兵团宣传队借来了,还有一整卷的胶卷。
江流没有凑热闹,这是看着孙建新忙着组织村民们拍照,男女老少聚在一起接触新鲜事物,像又过了一个年一样欢腾,他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站在广场上看了一会就回去了。
妆台上的木梳和缠在上面的红头绳已经有些发旧,江流突然很难过,他发现自己想不起来田嫂长什么养了,她没能留下一张照片。
韩建国的呼唤让他回过了神儿,那个大个子举着相机进了院。
往江流手里塞了个东西,韩建国低声说:“别着急,还有一卷呢。明天咱连去那边白桦林转转,你不是特想去了?”
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江流就问过他,那边山脚下是什么地方。当他得知是一片白桦林的时候,就心驰神往,耳边是小时候母亲曾经哼唱过的苏联歌曲。他向往的眼神韩建国一直记在心里。
第二天俩人起了个大早,徒步到达了那片野生的白桦林。前年为了给盖学校准备建材,没少在这儿伐树,却从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欣赏林中的景色。
江流轻手轻脚地走在林子里,生怕自己打扰了林子里的情景。韩建国也跟着他放轻了脚步,手里还忙着调试照相机。
树林里空气清新,白桦树白色的树干笔直地矗立着,像极了歌中的苏联青年卫士。
云彩飘离了太阳,阳光射入林子中,韩建国看准了时机,叫了江流的名字,趁他回头的时候,按下了快门。
还没回过神来,韩建国就放下了相机,朝他笑笑,不知道照片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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