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只要了一点热水喝。
知道南方人讲究,也没见过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的。韩建国把他那碗也胡撸了,心想这人真难伺候。
“东子哥!”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见家里有外人,赶紧站稳,躲到房梁柱子后面。
“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毛躁!”张婶忍不住说了一句。
“外头表演开始了,想叫哥一起看……”玉珍委屈极了。
“行了,走吧!”韩建国起身,跟婶子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江流出门了。即使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在怀春少女的眼里都潇洒得值得回味好多天。
江流看在眼里,想起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8章七
宿舍大炕早就让新来的知青折腾的乱七八糟,分不清床位。韩建国只好从他们老知青的那边,腾出了一个位置给他。
安顿好了行李,就到村子的小广场看表演。支书发动了全村能唱会跳的来欢迎这批知识青年的到来。除了早已听出茧子的样板戏,还有东北最火热的大秧歌。只是这炎炎夏日,听了不免心中更加燥热。
二人刚到队伍最后面要坐下,前头就有女知青尖叫着跳起来。孙建新在队伍最前面,回头查看,原来女知青被大土鳖吓着了。
城里也有虫子,可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啊。村里人看着新鲜,纷纷哄笑起来,羞得这女知青头都要钻到地里去了。
“娇气。”
江流还没来得及坐下,正要查看他要坐的位置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就听到前头另一个女知青这么恶狠狠地说。
好像是叫葛红英的,韩建国记得她,一直红宝书不离手,恐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人家闺女有花戴,我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扎起来,哎!扎呀扎起来!”
临时搭建的简易草台上,“喜儿”已经唱了起来。江流认出来了,那是刚刚在村东头见过的田嫂。
扮“喜儿”年龄可能大了些,可这嗓音又亮又甜,天生就是唱戏的料儿。江流抬头环视黑压压的群山,可怜生在这种地方,赶上这么个年代。
江流到得晚,没赶上大集合,村里几个主要负责的领导都还不认识,韩建国一一给他介绍,江流却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红头绳》。
欢迎会结束,支书通知了早上集合的时间,各自解散。
回到宿舍,江流才发现,别说桌子了,连条板凳都没有,要坐就只能坐炕上。知青们都在水池边忙着洗洗涮涮,江流不想扎堆儿,就爬到到自己的床铺上,翻起随身的本子。
最先洗完的几个人进来,都是第一次见到江流,见他看得那么认真,没人敢搭话。
孙、韩两人跟支书汇报完今天接人的情况,正准备回去,韩建国被玉珍拉着不放,支书也无可奈何地笑着,朝厨房喊:“她妈,粥还有吗?给建国再盛一碗。”
孙建新幸灾乐祸地逃了,韩建国只得又坐下,捧着碗把粥往嘴里胡撸。
那几年,谁的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吃多少都不多,韩建国也就不客气了。
宿舍里气氛诡异,几个混熟了的知青甩着膀子扳手腕,还有几个在一旁收拾着床铺。只有江流一人坐在角落里格格不入。
“怎么着,这一天都不累啊你们?有劲儿没处使吧?”孙建新这一口京腔很有威慑力,几个北京来的知青赶紧过来点烟。
把烟卷别到耳根后面,他摆摆手:“少来这套!”
江流抬头看了一眼,继而又低头看手里的本子。
孙建新斜着看过去,打量了一下这个后来的知青,转头开始强调开工的事情:“明天早上按时起床,起不来的,看我怎么把你打起来!”
李泽厚几个嗓门大的瞬间哀嚎起来,抱怨着惨无人道的起床时间。江流依旧充耳不闻,手捧着手抄的诗集,看着上面那早已烂熟于心的诗词,耳边萦绕着刚刚台上唱的《红头绳》。
等江流洗漱完,韩建国正巧回来。相比于孙建新地痞流氓一样的做派,这位生产队长显然有气场多了。按人头分好了生产小组,说到江流,便稍稍介绍了一下。
“这是你们后一班车到的上海知青江流,大家认识一下。”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本能地看向他,这种感觉让江流很不舒服。他一句话没有说,低头走回了自己床铺。
韩建国有点尴尬,幸好有李泽厚打圆场,凑过来问:“你也是上海哒?家住哪里啊?”
人家专门过来问了,江流不得已随口一答:“南京路。”反正他也不是上海人。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的上海知青都沉默了,那是一种让人能察觉到恐惧的沉默。
“那你家……还好伐?”李泽厚小心地问。
正在江流想脱口而出“抄光了”这三个字儿时,韩建国及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行了行了,明天还要早起,赶紧睡觉。”
一盆清凉的山泉水浇在身上,略微祛除了炎夏的燥热,韩建国拧干毛巾,开始擦头发。
男知青住的地方是整个村子地势的最高点,居高临下的可以俯瞰全村,有什么走水坍塌的事故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当初这么安排,也是考虑到这些青年可以成为一支为全村生产安全提供保障的冲锋队,算是未雨绸缪。
女知青就则处在低他们几个坡道的山坳里,冬暖夏凉的好地方,被保护在群山之中。
孙建新蹲在山沿边儿,叼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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