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钟清墨神色黯淡道:“他现在不会想见本座的。”
小童又道:“您要走,可否告知他一下?”
钟清墨犹豫,转念一想,万一寒生不来,岂不是徒增伤悲自找没趣?
于是道:“先缓一缓吧。”
欧阳夏凡收到通知即刻便赶了过来,不过看他模样,不知方才经历了什么,脸色也是不大好。
钟清墨淡淡道:“备马,启程。”
欧阳夏凡显然没预料到:“现在出发?”
钟清墨见他犹犹豫豫,内心也有抵触,便道:“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专心留在虞清门照顾孕夫,切忌莫要沾花惹草。”
他故意将“沾花惹草”说的重了些。
不想欧阳夏凡却会错了意思,门主这是在……关心他?难不成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欲情故纵?
那个叫段英俊的,指不定只是个幌子罢了,根本没有其他关系。
“墨儿舍不得我,我怎会不去?”
欧阳夏丹将之前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调笑着靠近,嘴唇撅起,就要一亲芳泽。
若是寒生这般主动该有多好。
钟清墨很是丧气,对于不喜之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拧着这厮的手臂就是一个回旋,整得欧阳夏丹大声惨叫,回过神来已经脱了臼。
“本座看在欧阳宗主的面上,饶你一条手臂,望你今后说话,注意分寸尺度。”
钟清墨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痛得满头大汗的欧阳夏凡,将人一脚踹了出去。
扭曲呻吟了会,疼痛渐渐有所好转,欧阳夏丹扬起头,望向屋内的视线犹如一条饥饿的野狼,恶狠狠道:“我是我爹的独子,将来欧阳剑宗的掌门,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若是不从我,我便派人攻了这虞清派,毁了这百年的传承功法,让你无颜再见死去的老门主,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登雪楼小童本坐在一边打瞌睡,听他嚷嚷,迷迷糊糊苏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哪来的浑小子在宗主门外撒野?!”
他声音一到,内力震出了七八分,直接将欧阳夏凡震晕过去。
小童外表年幼,声音行为老成得很,不屑地哼道:“老王我从钟掌门进虞清派时就跟随服侍,掌门大人唯一待人有所不同的就是那段英俊,你这种倒贴赔钱货又算什么东西?攻我虞清?毁我门功法?就您这平庸的功夫——配吗——”
小童好不容易补会眠,起床气尤其厉害,指着欧阳夏凡晕厥的“尸体”冷嘲热讽了一顿,最后把他拖出了登雪楼。
扔出去的同时,不忘踹上两脚。
就在这时,远处欧阳宗主身影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那小童揉揉脸,露出了个焦急的神色。
“少主?欧阳少主?您这是怎么了?”
欧阳宗主是个聪明人,这种情景,以前没有十次,也有九次,早就司空见惯了,小童要演戏,他便顺着意问道:“我儿……这是怎么了?”
小童果然将想好的说辞给讲了出来:“少主无端端在烈日下苦站两个时辰,怎么叫都叫不听,拉也拉不住,后来再一看,已经晕倒了,大概是身子虚的缘故,经不住长时间的站立,中暑了吧。”
欧阳宗主听他话里话外的含义,又看了看寒风萧瑟的天,心知自家儿子又惹钟掌门不高兴了,无奈道:“那就,送他回房歇息吧。”
小童又朝他拱手:“小的先送少主回去,宗主先请进,我家掌门已在里头等候您多时了。”
第四十六章
段寒生坐院里, 仰着面,左手扇着风,表面云淡风轻,右手则无意识地拨着草。
他时时刻刻念着儿时情谊,忙前忙后做牛做马,还帮着擦身换药,钟清墨这厮——竟敢利用他。
草一根一根地拔, 等他反应过来,草坪都快被他拔秃了。
“这是麦草,民间少有, 贵重无比,你把它损毁,着实可惜。”
温润悦耳的男音在他身后柔声道。
段寒生嘴里叼着根草,抬眸一看, 是位三十不到的男子,身着米色镶金边长袍, 唇若涂纸,长眉若柳,散发着书生气。
外貌人模狗样,不过面生得很, 段寒生问:“你是何人?虞清门里怎么从没见过你?”
那人道:“因为在下不是门中人,你自然不认识。”
段寒生打量他一圈,奇道:“既然不是虞清门人,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这男人眯了眯眼, 说话神神叨叨:“只要在下要去,就无人阻止得了。”
段寒生觉得有趣,将视线停留在他背着的药箱上,心中了然:“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大夫,难不成是离人药谷中人?”
“差不多。”男人含糊地回答,蹲下身,皱着眉注视着段寒生,嘴里发出古怪地哼声:“恩——?”
“怎么?”段寒生挑眉。
“你是虞清门弟子?”男人摩挲着下巴。
段寒生拿着扇子将他凑近的脑袋抵远:“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不由分说持起他的手,闭眼沉思:“急促紊乱,时快时慢,如弹琴弦,你这是——中毒之兆。”
直到这时,段寒生才对他刮目相看,立即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做直身体,诚恳问道:“大师好眼力,在下确误食过毒酒,好在还未发作,敢问此毒可有解药?”
男人捏着眉心:“这毒解是能解,不过——”
“不过?”
“不过所需药材重多也很珍贵,在下一穷二白,你问我,不如先问问我们少谷主,这种小毒小病,少谷主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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