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再望她,旬长清退后半步,眼神却是咄咄迫人,随口讽刺她:“那我娶你回家。”
本该是一句让人恼火的话,可到了卫凌词这里,却又是笑言,方才抿紧的唇再次弯起,她点了点旬长清气鼓鼓的脸颊,目光柔润,很大方道:“长清,你若有这等本事,也可;若无,你便回去好好看书。这些年个子没长,脾气见长了,该是我的失职。”
旬长清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眉间儿一蹙,想起昨夜戳她脸颊之事,有些心虚,也不计较这些事了,转身想回自己屋子,可卫凌词拉住了她,带她去了书房。
“我不与你绕弯子了,既然袁顷名来了,定是陛下想要你回京,我有一事需告诉你,你的母妃失踪多日了,去向不明,大齐边疆皆没有她的身影。”
轻声细语,似被狂风吹乱了,砸入了耳膜之中,凝结了她的思绪,长清眼眸微眯,被卫凌词紧紧扣住肩膀,怔然望着她,双眸泪水盈盈,“你与我开玩笑,母妃怎会失踪,我前些日子还写了书信回去。”
卫凌词恳切的目光落在她的桃花眼上,眸中焦急一览无余,“长清,你十三了,你身上有大齐和边疆两种血脉,陛下是明君,但不代表其他人亦是良善之辈,其余的话你该明白了,不需我解释,你不可去寻她。”
“为何不寻,她是我的母亲,你让我安然回帝京,不闻不问,我做不到……”旬长清猛地推开了卫凌词,转身又想走,她不能信卫凌词,这是这辈子重生后最大的悔悟。
她的脚步快,卫凌词的身形更快,挡在了门边上,手按上了门闩,眸子随着旬长清的泪水而凄然怅惘,“你父亲如今都不敢插手此事,由着陛下去处置,你有何能力去查去问,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自己小命都捏在人家手心,凭何去做你想做的事,长清,眼下的事不明,你只能按兵不动,朝堂比战场更可怕。”
她好似又步入绝境之中了。
旬长清垂首不语,巧眉凝结,纵然做好了准备可还是不想接受,前生母妃大概也是如此,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管不得,只能默默祝福,她点头同意了卫凌词的话。
她同意了,卫凌词舒缓了眉头,指尖拂过她脸颊上晶莹如珠玉的泪水,低语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与你一起回帝京!”
吃惊的还是旬长清,卫凌词刚刚只说明日同行,她回上饶,未曾说一同回帝京,道:“为何要去,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上辈子,可不是这般,卫凌词不会帮她,只会袖手旁观,今生为何变了,是不是因为这辈子自己未对她生出大逆不道的情谊,所以才会对她留情。
“浑水……凌云何尝不是这般,这里你我都已待不下去了,是时候离开了,”拉住旬长清兀自发颤的手,紧紧一握,望一眼外间风瑟萧条之景,眸色坚定,“长清,相信为师,定将你送至你父亲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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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照在漆黑的草原上,淡了丝冷凝的光辉,而草原如一望无际的沙漠望不到边际,置身其中,除了绿草,再也看不到其他。
女子红衣铁甲,月色下光影纤纤,迅疾地帐篷外游走,停在主帐前,轻咳一声后便钻了进去。
夜深了,露珠凝结,风寒透襟。
旬亦素的帐篷内依旧点着灯火,草原上夜间寒冷,眼下不过深秋之际,她便忍不住命人点了炭火。
袁谩进帐时,她方在灯下看着书,灯下,美人如玉,美眸明兮,修长纤细的指尖翻动着书页,观之便生情韵。只那一双眼睛,潋滟生华,便让她无法抵抗。
缓步上前,轻轻拨开了她的手中书册,凑上前,笑道:“阿素你看我,看我,我多好,这些枯燥无味的劳什子书如何比得上俊美无双的我。”
“真不害臊,”旬亦素话虽如此,可一双眼睛亦盯在了她的脸上,脸色黑了很多,不如之前在帝京时细腻如水了,她淡淡一笑,心疼地抚上袁谩的脸颊,“阿谩,我想离开这里了。”
朝思暮想的人儿出现在眼前,叫袁谩如何不喜,当即发出豪言:“好啊,离开这里去边城,我养你。”
旬亦素微微敛笑,“只是王妃失踪一事,边疆人心惶惶,我若再突然离开,只怕大齐边疆为此而开战,如此我便做了千古罪人了。”
袁谩脸色由喜转暗,默然不语,两国之事确实不容二人胡闹,眼下能时常相见,知晓她的情况,自己亦是很满足了。她褪了铠甲与靴子,倒在了旬亦素怀中,温柔香怀,谈起了正事,“王妃可回边疆了?”
“没有,阿那瑄那里我一直派人盯着,没有消息传来。两国互通往来,这件事未曾摆上台面,大齐不说话,边疆也装了哑巴,只是国都来了炼丹的药师,手艺了得,丹药吃了更是让人神色亢奋,国主渐渐沉迷于此,我怕他活不了多久。”
沉迷丹药者,大齐有很多人,但不会达到长寿,只会掏空了自己的身体。
袁谩凝眸望她,笑道:“阿素,你应该帮阿那瑄夺得皇位,然后再昭告天下,她是女子,边疆就乱了,哈哈……”
“少胡言乱语,”旬亦素点她鼻尖,正色道:“阿那瑄若登基为帝,只怕臣民就算知道她是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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