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并未觉得自己可怜。一个人住在山上,虽然有时孤单,但有整个三清山的鸟兽相伴,倒也不觉寂寞。”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自袖中摸出一物递在唐小楼眼前道:“对了,不说这个我倒忘记了,这是我在你衣袖中发现的,可是你养的鸟儿?”
他手中的鸟儿正是云雀。三五日不见,唐小楼却几乎有些认不出了。他顺手自叶岚渊手中将它接过来掂了掂分量,而后冷哼一声,又将它丢了回去。
“它好像也受了伤。”叶岚渊此番却未察觉唐小楼的不满,只小心翼翼将云雀接过来捧在掌中,指尖在它头顶翎毛上轻轻抚摸,“你的伤也很重,身上好像还中了蛊,我其实很想问你从哪来,是怎么受的伤,但是你不会说话,所以还是算了。”
唐小楼听到此处,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顿了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叶岚渊从这个动作中看出了他的意图,展颜一笑跟了上去道:“没关系,我都说了不要紧。我师兄说萍水相逢,不要随便打听旁人的私事,只是我个性不好,总忍不住想问。”
唐小楼闻言侧目看他一眼,顿了一下,摇摇头。
“你这是在夸我?”叶岚渊又是一笑,停下脚步侧头看他,而他手中的云雀也跟着他一同歪着脑袋看向唐小楼。
唐小楼随即点头,一转眼看见云雀也跟着点点头,忍不住抬起一指数落似的在它头顶一戳。
其实唐小楼那日蛊发伤重,被叶岚渊所救纯属偶然,次日天明便该分道扬镳。但叶岚渊却不放心他的伤势,并且他此行原本就是要去千秋万叶谷寻那亦师亦友的沐姓郎中探讨医理当中的解蛊之法,是以游说半日,终于说动唐小楼与之同行。
不过唐小楼也有他的考量:妖蛊归心两蛊合一不久,正在蛊变吸收之期,而他身上四体封脉刚刚破解,周身亦有许多变化不适,需要时间调息休整。如此一来报仇之事确须缓办,尤其无来和尚身上蛊毒已解,四体封脉自也不在话下,既如此,他便正好送他一个重现江湖之机。
心下既作此想,唐小楼便欲唤来云雀做一番吩咐,但抬头见外面天已尽黑,才想起方才决定在这山中废寺休憩之后,叶岚渊便主动出去觅食,而云雀自也被他带走。无奈之下他只得暂且作罢,抬眼看了看顶上弦月,挽起衣袖去门前水井处查看那井中是否还有水。
这废寺看来废弃不久,那井中不仅有水,连打水的木桶也仅是破旧,却还能打上水来。唐小楼于是打了满满一桶,确定水质清澈便先捞起来洗了洗脸,而后褪去上衣,将剩下的水兜头浇下。
他身上原本隐伏皮下的暗红蛊纹在此时突然鲜红起来,伴随着周身的燥热疼痛,无比煎熬。他知道这是妖蛊变化的关系,自那日双蛊合一以来,每日一到子时便会发作,丹田之中宛如烈火焚烧一般,一股浊气四下乱窜。
起先他还能以运气调息将其压制,但这两日却不知为何越渐严重,那股浊气越烧越烈,仿佛必要寻得一个出口。最艰难之时,唐小楼只觉丹田宛若即将爆裂一般,苦不堪言。
是以他总在夜半之时悄悄跑到附近有水的地方浸泡,一来稍事缓解,二来未免叶岚渊发觉——叶岚渊口口声声中蛊解蛊,虽则未必知道这妖蛊归心乃是何物,但唐小楼还是自觉避讳些好。
但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正当唐小楼发觉此番妖蛊发作比起前一日更为严重,打算乘叶岚渊尚未回转先行避开之时,却忽见云雀扑棱着翅膀自外头飞了进来。它身后紧跟着进来的正是叶岚渊,身上道袍脱了一件,不知包了什么东西捧在胸前。
“唐小楼!”叶岚渊方一跨进院门就先扬声招呼了一声,声音清清亮亮透着三分欢喜,话音落时人已至身前。
而当他看清唐小楼行状之时蓦地便顿住了,随即面色一整,将手中包裹扔在一边,上前将他扶住道:“你怎么了?这是……你身上的蛊毒发作?”
唐小楼在他双手触碰到自己皮肤时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只觉周身一阵过电般的酥麻,自他掌心触碰的地方直窜丹田。而后那燥热的灼痛感便越加清晰起来,使得他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叶岚渊见他如此,心中焦急万分,一时却又无从着手,只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而后更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唐小楼的发作之状。
唐小楼此时已然盘膝而坐,运气周天努力压制丹田之中乱窜的浊气,额上大汗淋漓。
叶岚渊发现他身上红纹若隐若现,再加之他体一再升高,但红纹隐没时却有转凉的迹象,立时便明白这红纹便是蛊毒所致。
他于是探手沿着红纹脉络一路摸索,希望借由唐小楼肢体的温度判断蛊源所在,却不想那源头竟是在丹田、会阴。他指尖方一触及,双耳脸颊便下意识地红了红,随即赶紧眨了几下眼睛,敛回心神。
唐小楼却因他这无心一碰而忽然睁开眼睛,一双鹰目半带阴霾,一瞬不瞬地紧盯在他脸上。
叶岚渊随即更加涨红了脸道:“我不是故意的,但……但你这蛊源确是在此,若……若要解蛊,恐还需由此下手。”
唐小楼闻言微扬双眉,递了个“难道你会解”的眼神过去,紧抿的嘴唇白了一阵,又缓缓回红。
叶岚渊并未立时回答,而是在他身前盘膝坐下,又将他双手拉过来搭了一脉,之后才略有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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