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看上去他也是鼓起好大勇气才开的门,见到是我,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竟有些摇摇欲坠。
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就和么对峙了半天,他才侧身让出门来,长叹了声:“进来吧。”
进门后,高学辉忽然一把抱住了我。我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呼吸很乱,心跳也很乱。
他在我耳边说,小沫,对不起,对不起。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直以来,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也是这个院子的老住户,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遇到过的,发生在我身上的,这里一定曾有过类似的历史……只是他对我隐瞒了,和同院其他人一样,对我隐瞒了。甚至是……我把他看作唯一可信任的人而去他家里求助的时候。
“为什么,学辉哥?”是因为我无论如何也不是大井胡同11院的一员,是怪我介入了他们的生活?
高学辉放开了我,神情中带着惶惑,声音也闷闷的:“坐下说吧。”
小高说,不仅这个院,整条大井胡同,都闹鬼。之所以外面鲜有传闻,是因为没有人敢对外人说——凡是对胡同住户之外的人说出过的,无一幸免,全部死于非命。
我愕然。这就是为什么包括迟老太太在内,从未有人告诉过我这些的缘由了。这样的话,那小高……
他无意义的摆了摆头,说:“你现在也算这儿的住户,也遇到过那玩意儿,早说给卷进来了。我愧啊我,亏你那么信任我,我还不早跟你说明白。现在我实在看不下去你成天让那玩意儿折腾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个死。”
小高说,每年鬼节前的那个初五,如果当天阴天没有月亮,那大井胡同内必出人命,有时死一个,有时全家都不能幸免。从23年前第一个人死于非命,一直到现在,试图逃离这里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最好也落个精神失常,当一辈子疯子。2号老毛的女儿出国后没多久就疯了,没日没夜的哭喊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没人敢告诉老毛真相。每个月寄来的钱大概都是加拿大政府的保险金,具体来源根本没人知道。
死神最近一次光临11院是在4年前,那一年带走了两条人命,那就是李兰韵的丈夫和他们5岁的儿子。
4年前的阴历七月初五,下了一夜的雨,院里家家户门紧闭,李兰韵一家三口都没敢合眼,就盼着熬到天亮就熬过了这一年。天快亮时李兰韵睡着了,醒来丈夫和儿子都不见了。她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几近崩溃的她走到院中间的水池处,只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她的丈夫,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整个人窝折在墩布池子里,两眼圆睁,上唇和整个下颌都没有了,上牙死死的嵌在儿子的头盖骨上,儿子的身体则不翼而飞。一尺多见方的池子里,满是尚未干涸的血。
我听完全身一阵颤栗,恶寒从心底最深处源源不断的升腾起来。
还有一个月。
下个月的初五,会是阴天吗?如果没有月亮,那么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谁?
11院的某个人吗?
还是大井胡同里的其他住户?
抑或是……小高,还是,我?
……
第九章
九
“别开玩笑了!”我大吼一声,甩开了小高握住我的手,我心中翻滚的不安需要一个出口。“什么闹鬼,这是21世纪,是现代文明的社会主义社会,怎么会有什么鬼神?!这是谋杀!这是借人们的无知进行的谋杀,你们应该报警,难道死这么多人,警察就不管吗?!”
我的声音在无意识中拼命在放大,尽管如此,也难掩其中的颤意。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我的自我催眠,我说出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高学辉显然被我惊到了,瞪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俯下身子,把脸埋在臂弯里。
“小沫,少自欺欺人了。都是非正常死亡,哪儿能不惊动条子啊?每回局里都来人,还设过专案组,都二十多年了已经,二十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么没啦!毛也没查出来一根,再加上差不多每个人都见过的内些个解释不了的现象,这条胡同整个就给放弃了知道吗?你知道大井胡同的别名吗?就叫鬼巷啊!!”
好一个“鬼巷”。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想否定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若说这世上真的有鬼,从前的我是绝对不相信的,但现在却又不能不信。人就是如此,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就推到原本就存在在知识范围以外的事物上,外星人是如此,鬼神之说亦是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异常的响动传入了我的耳朵,像是木头互相碰撞的声响,又像是钝头的钉子钉进什么硬物中,有种沉闷的敲击感。声音从时有时无,到一声紧似一声,越来越清晰,听的人浑身发毛,好像每一击都落在心头上,一抬手就会带起一串鲜血一般。
“来了……这个声音……”高学辉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每逢阴历初五,没有月亮。”
我怔然片刻,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小高慌忙拉住我:“你干吗去?”
“我去看看声音从哪来!”
“你疯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我刚跟你说那么半天都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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