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松了一口气。
侍应生们排着队走进来,把一盘又一盘的羊肉端了出去。目送最后一盘羊肉离开厨房,亚当再也站不稳,靠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地上。他额头因为汗水又湿又痒,他提手擦干净头上的汗,才发现肩胛连着手腕上的肌肉已经因为长期而紧绷的动作已经是又胀又痛。亚当反手向肩胛摸去,感觉哪里的肌肉隐隐发热,似乎是更严重了。
但这是他最接近在um上菜的一刻,这些伤痛完全值回票价。
“干得好,亚当。”西蒙伸出手掌,亚当笑着拍上去,顺势被拉着重新站起来,并拥抱对方:“我太想念上菜的感觉了,西蒙,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可他没有时间休息,亚当匆匆脱下围裙,又赶回了定点小店准备晚市。他这一天都没有机会查看手机。噢,不对,他今天是看了手机的,因为他按着甜品师的要求给她打了个电话。
亚当极力回想,他似乎是把手机放在流理台上,然后就去处理鱼肉。
“要命,我把手机给落在um。”亚当没从包里找到手机,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也许um还没有关门。这时路上没有什么车,运气好些的话,他也许可以在午夜之前赶到。
“这么晚了,你不能明天去拿吗?”
亚当一脚踩入摩托车的专用防风服,又迅速套上摩托车的夹克和头盔,快步朝门外走去,“他们周一关店休息,卡拉你坐地铁回去吧。我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没关门呢。”
亚当今天运气真是非常好,他刚捏下刹车的时候,厨师西蒙正要准备关店。西蒙是一个很和蔼很好说话的苏格兰人,也许是他看亚当的姓氏同样来自苏格兰,又也许是亚当做的员工餐非常合他胃口,因此他一直对亚当很友好。而今天他们有了一天共同战斗的情分,这让他们关系更加接近。
亚当仍然骑在车上,但他取下头盔,露出脸好让西蒙看清:“嗨,西蒙!”
“晚上好,亚当,你是落了什么东西吗?”西蒙撑着卷帘门问。
亚当点点头:“嗨,西蒙,那个,我把手机落在这了,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西蒙不带犹豫地把钥匙塞到亚当手上,说:“你自己也有店对吧,你知道怎么关店门。亚当,我赶着去搭末班车,你拿了东西以后就帮我把门给锁了。早班服务生有钥匙,周二给我就行。”
亚当刚想说他可以送西蒙一程,西蒙摆摆手,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谢谢啦,以及晚安,西蒙!”亚当提高了声音,也不知道西蒙听见了没有。他不慌不忙停好摩托车,并把头盔挂在把手,朝只亮着夜灯的餐馆走去。
亚当就着夜灯,朝鱼的处理间走去。流理台上面干干净净,上面的东西一览无遗,刀架旁边放着一部手机。“真在这里,太好了。”亚当快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他的手机。亚当解开屏幕锁定之后,蹦出一条来自卡拉的短信:“拿到了吗?”
亚当低着头输入短信:“拿到了,我这就回来。”
亚当花了些时间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所有的门窗都锁住了之后——除了楼上那道门他没去看,他朝后门走去。就在他经过库房的时候,听见库房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
这是有贼吗?可是贼怎么会盯上餐馆的库房呢?那里就只有水果蔬菜和咸肉。
不对,那里同样还有白松露!那可是几千美金一磅的白松露!这就说得通了,亚当转身走到流理台,从上面摸了一把最长的厨师刀。握着熟悉的厨师刀让亚当心里稍感有了依靠。亚当一步一步地朝库房挪着,一边安慰自己,我可是个厨师,我擅长用刀,也许对方看着我握着刀就会跑了呢。
他走到库房,侧耳倾听,确定里面的确是有人。听起来那人似乎正在翻找着什么。
亚当检查身上的防风服,把每一处拉链都拉好,领子一直扣到领口,此刻他无比希望他没有脱下头盔,并把它留在摩托车上。亚当咬咬牙,一把拉开了门,库房的光冲入黑暗,亚当强忍着光线带来的刺痛,挺直背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一些。
一个人正站在明亮的光里。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深色牛仔裤,背对着亚当。
那人听见门的铰链声响,转头看过来,那赫然是鸿睿的脸。
鸿睿,他们所有人的大老板,嘴里正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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