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脸,越发憨态可掬,“丞相大人一向勤勉,想来必是在忙公务吧。”
“那么你是在说——朕不务正业?”龙衍晃了晃手里的茶,馨香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神色,使得他眸内的笑意越发的难以捉摸。
皇上经常喜欢开玩笑,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很严肃的说什么的时候,这话说的也很随意,笑的也亲切。可即便如此,到底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太监,李洪福仍然从皇上那慵懒的表情下,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不满。
暗暗定了定心神,李洪福忍着背心冷汗的惶恐,依旧笑容憨厚,“皇上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年纪大了,只想好好伺候皇上,可不敢妄议朝政。”
夕阳西下的当口,大殿染了晚霞绚丽的橘,更加的富丽堂皇。窗子里淌入灿烂的金,年轻皇上的脸,隐在阴影处,幽暗不明。殿里沁着君山银针的清香,安静的过份。
“李洪福啊,你跟着朕,也有几年了吧。”在这种令人心颤的安静里,龙衍懒洋洋的眯眼,声音里有种听似随意实际上却意味深长的意思,“从父皇起你就是总管太监,若不是够聪明,你也走不到今天。朕心里想什么,你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三分。所以——记住了,任何时候,不要做惹怒朕的事,明白?”
李洪福跪下,冷汗连连,“奴才不敢。”
他开始回想,是否哪天,做过不大好的事……伴君如伴虎,他这条小命真是……
“去好好□你的手下,另外,让墨影过来。”
“是。”李洪福退出殿外,用袖子擦了擦额角,暗想是哪个小王八蛋,惹了不该惹的人,让他受此牵连惹怒龙颜,回头一定好好教育教育……
养心殿,龙衍一边批奏折,一边听暗卫的报告。
“晨时,丞相回府,入书房,申时出。在此期间,礼部尚书,工部侍郎,大理寺丞,廷尉,大司农等曾入府拜访,时间均未超过一个时辰。其间,大理寺丞停留时间最久。”
大理寺丞?最近好像跟小轩走的很近。
大寺丞海晏,年过三十,政绩出色,判案最是擅长,在职以来,从未出现过冤假错案,得民间海青天尊称。其人需严肃刻板,整日板着脸,却不能让人忽视,他很英俊的事实。
而且,听说大理寺丞还未成亲?
而立之年居然还不娶老婆,肯定有问题!最近又跟小轩走的近……
皇上眯眼,一个不注意,捏碎了手里的毛笔……
非常自然的换了一支笔,皇上‘亲切温柔’的看了墨影一眼,示意,你继续。
墨影吞了口口水,心说皇上您不要这样笑好不好,好吓人……
干咳两声,他继续。
“酉时初刻,召衣束姑娘进房,一……一个时辰后出。”墨影的报告有些结巴,“出房门时,衣整姑娘脸色……绯红,额有细汗……”
‘啪’的一声,皇上又‘不小心’,捏碎一支笔。
看到那支碎笔,墨影像是看到了什么世间惨剧一样,牙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下次,”龙衍又自自然然的换了一支笔,“离近一点,朕要知道,丞相在书房里做什么。”
“可是太近了会被发……”
“会被发现就是你本事不济办事不力,你可以自行去菜市口,就不必朕下旨了。”龙衍笑意温暖,眉眼弯弯的看着明明惊惧却不敢发作的墨影,像是在鼓励一般,“继续。”
看着下面的字,墨影想死的心都有,“戌时,丞相离府,去了花……花满楼……”
‘啪’的一声,这回不只是毛笔,连手里的杯,都被捏碎了。
皇上眯眼,看着墨影的眼神近乎于柔情,“小黑啊,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报告?”
“因为……因为……”墨影吓的嘴都张不开,想死的心都有。他就知道,身为资历最浅的影卫,被那些前辈推到这里,一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埋伏于四面八方的赤影碧影灰影蓝影,共同抚额,为小黑这种义无反顾为保护兄弟死在皇上‘残酷一笑’的眼刀下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行为默哀……小黑,你放心,你要死了,我们一定给你买最贵的棺材!
庆幸的是,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并不是一个滥杀的暴君,他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墨影公子的肩,说了句下回一定要离近些,就换了衣服出去了。
他出宫了。
目标,花满楼。
花满楼是京城里最大的花楼,里头有最当红的姑娘小倌儿。其实身为皇上是不应该知道这些,更是不应该随便出宫的。
可这天底下,哪里没个灰色地带不是?再明令禁止官员不冷耍伶□,朝里的人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所以皇上时不时出宫一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我们的皇帝陛下,生在皇宫不错,却不是长在皇宫的。比起皇宫,比起政事,他更擅长游走红尘。
曾有段时间他游走天下,九州十八县,不敢说他哪里都有小情儿,走了个遍也差不多。
所以比起玩花样,我的丞相啊,你还差的远呢。
话说,你就这么一个人去,知道怎么做呢?
皇帝陛下一边不满丞相的不检点行为,一边腹诽总是忙碌的丞相大人‘那方面’的能力。
华灯初上时,京城里总是很热闹。
热闹的街市里,热情的叫卖声,虽然风有些冷,可送来的并不都是冷冰冰的感觉。比如丞相府拐角那个小小的面摊,摊主一揭开锅,白色的蒸汽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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