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校报的记者,这几天一直在调查陆学长被杀的事件,竟这么蹊跷就死在了湖里。”
陶远明浑身一震,似乎惊呆了,“调查被杀事件死了?”
“我是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联系,他四处打听搜集线索,还曾来问过我,可是我也不知,拒绝了他。”
“难道是那个杀人凶手干的?”陶远明颤抖着嘴唇,面色惶惶,他好像不敢置信。
宁奕见他的反应,颇感疑惑,装无知未免装得太像了,“警察还在调查,凶手迟迟没有落网。这都过去了十多天,学长的尸身恐怕也存不久了。”
陶远明狠狠地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果然靠警察是不行的,他们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远明,你干嘛这么激动?”宁奕吓了一跳。
陶远明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有些神色不自然地撇过头,道:“我只是替陆学长愤懑罢了。”
“可是你并不认识他啊。”宁奕佯装无知地问。
陶远明的神色一下子悲戚起来,那种深刻的痛苦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根本掩饰不住,“他好歹、好歹也是我们学校的名、名人,是、是吧?”
“嗯,是呀。”宁奕点点头,“希望警察能够找出凶手。”
然而陶远明眼底的神色慢慢变得狠戾起来,只是宁奕没有发现。
夜半,陶远明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
宁奕侧着身看着对面的陶远明,心里似乎有些同情又有些悲哀。
“爱与黑夜携手……”
他缓缓地念出口,只感觉对铺的陶远明似乎一下子僵住了。
“恨与光辉同存……我愿与你私奔……直到天涯海角……”宁奕静静地把这首短诗念完了。
等他念完,久久地,屋内空寂可怕。
然后,他听见了低低的抽泣声,隐忍的,懊恨的,痛苦的,充满爱意的哭泣。你可以想象一个大男人狠揪着枕头把脸埋在里头想哭又不敢哭的场景。
宁奕坐起身,问:“远明,你还好吗?”
“……”
“你可以告诉我吗?”
“……”
“你和学长是一对,是不是?这是他的示爱信,给你的,对吗?”
对铺有了响动,陶远明沉重地坐了起来,他胡乱地在黑夜里抹了一把眼泪,沙哑道:“是的……”
宁奕见他承认,突然有点高兴,他为他的勇敢而高兴,“可以告诉我你和学长的故事吗?”
陶远明嗤笑一声,喑哑道:“你感兴趣?”
宁奕这个时候才确定,陶远明不会是凶手,也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他深爱着陆星,爱到为他隐忍一切。
一切。
陆星死了,可是他连他的尸体都没看见过,他想看,但是他又不敢,并且也没可能。他害怕两个人的关系曝光,于是咬碎呀往独自咽,希冀于警察的调查。他不敢贸然动作,害怕暴露一丝真相。
他真的怕,怕陆星死后,还要背上一个同性恋的罪名。
第十九颗子弹
每周都会借实验室做实验的人全校不超过五个人,大一新生陶远明算其中一个。当初为了填报专业的事他和母亲争执过许多次,最后母亲让步了,让他填了热爱的化学专业。他并不知道这个专业的前途是否光明,但他知道家中已然非常拮据,他能做就是把这门专业学好、拔尖,以便将来有资本找工作。
凡是化学系的学生无论哪个年级都是可以抵押学生证借用实验室,陶远明总是会将课上学到的实验拿到实验室来操作。实验楼一年四季都是静悄悄的,除了本专业的人外,没人傻到来阴森森的实验楼溜达。
哦,这一天,有个人抱着书仓皇地窜到了实验楼,他见一楼实验室的门半掩着,就悄悄地推了进去。他看见里面有个高个子男生正背对着他,十分认真地做着实验,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外人闯入。
陆星笑了笑,走到角落窗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看起了书。他只是被那帮过度热情的女生追得无路可走,无奈之下才走到了这里。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化学药品的味道,有点刺鼻,但还算可以适应。
那个男生披着白色的长褂,留着短短的寸头,挽起的袖子下露出青筋缠绕的小臂,肌肉微鼓,似乎挺有力的。他一手拿着匙子,一手捏着试管,正在小心翼翼地调和着试剂,一双微眯的眼睛里透出专注的光芒。
陆星抱着书盯着看了会儿,文艺青年大抵就是如此,喜欢对外界事物细细观察,这是一种别样的乐趣。他猜这个男生一定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做事专心的时候喜欢咬嘴唇。
一个浑然不觉有人窥视,一个窥探别人乐在其中,于是一个午后静静地淌过。等到陶远明把所有的实验都做过一遍后,他打算收拾一下就走了。哪知一转身,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硬是把他吓得浑身一颤,往后急忙退了一步,撞到了玻璃做的瓶瓶罐罐,发出了清脆零乱的响声。
陆星看着看着睡着了,他的头靠在墙上,书搁在他的腿上,整个人放松得不行,脸上的神情甚至安和。不过一阵脆响惊醒了他,当他睁开眼,就见那个男生惊恐地盯着他。
“吓到了?”他揉揉眼,笑着看着那个男生。
陶远明有点迟钝,愣愣地看着他。
陆星合起书站起来,朝陶远明走过系的陆星,借你的地方看会儿书。”
对着笑容像暖日般温和的陆星,陶远明还是挤不出半句话,可是他的心被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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