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冰火红莲。我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给了你什么压力错觉……”
容雪淮这次是真的失笑出声,他问:“完全无关。海棠,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已经告诉我,域主之位你必然让给你师兄。映日域的二弟子跟映日域主的身份比起来,自然有天大的不一样。我当时以为你是跟马上要继承碧玉海棠的我相比起来觉得自卑,才想从极狱之渊取得那朵冰火红莲。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你回不来的时候,还一直内疚自责过。”
“我知道。”容雪淮放远了目光:“我爬上来的时候,你去极狱之渊旁边祭奠我的痕迹还在。我掐了一朵纸花下来,至今也还留着。”
上官海棠面色有些动容,但他叙事的声音却依旧平稳:“直到后来,你师父临终前把你师兄带了下去,我才觉得有些不对。你那时跟你师兄关系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分别的时候,你还告诉我要把域主之位让给你师兄,你离开后你师兄痛哭至噎血失声……所以我一直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然而你上来时,这种不对就扩大到极点。你下去了极狱之渊,你师兄哭了七日,眼泪尽干;你携着冰火红莲,以菡萏花君之位凯旋归来,为何知道你师兄死讯后只是去上了回坟?还有这幅字,竟然还挂在刑堂里,我真是怎样都想不通。”
菡萏花君突然举起一只手,打断了海棠君的蓄势。他道:“别铺垫了,海棠,你要问什么,就快快的问吧,我都同你说。”
“那好。”上官海棠转向容雪淮,他有些紧张,还端起了桌上的茶盏作为掩饰:“你当年……极狱之渊……雪淮,是不是你师兄推你下去?”
容雪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两人之间只隔一张方桌,上官海棠能看到对方放在桌上的那条手臂,手指微微的颤抖。
过了一会儿,容雪淮才做好了准备一样,惨然而苍白的一笑,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对着上官海棠亮了亮自己的心口。
上官海棠倒吸一口冷气!在辨认出对方心口那十七刀纵横交错,仿佛深可见骨的贯穿剑伤后,他手中的茶盏被他咔咔捏出细纹,碧绿的茶水从裂纹中溢出来,流了他满手。
“这是你的……全是你的……”
容雪淮没有说话,默默整理好了衣服。
是啊,他的。
他的师兄,拿着他为师兄炼制的名剑,用着他想出来送给师兄的杀招,为了一个他原本就要让出去的域主之位,在他生辰当日,把他打落了极狱之渊。
“沉舟剑法,本是我当时编出送给师兄做生辰礼物的搏命之招,所以剑剑不离要害……师兄他学的真好,每一剑、每一剑……全都捅进了我心里。”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残云剑的剑锋被我开的那么利,原来沉舟剑法,还能用来偷袭……”
上官海棠猛然站起,手中的杯盏跌在地上摔个粉碎,他隔着桌子弯腰过去想按住容雪淮的肩膀,却反被容雪淮抓住了手,用力的握了一握。
“好了,海棠,坐下吧。我都说了,事情到底都过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当年的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第12章番外一片春心付海棠
上官海棠同容雪淮是少年好友,这是真的。
初逢之时,上官海棠已是海棠郡少主,老花君看重他天生玲珑花骨,打算把碧玉海棠传给他,让他继承第十二代海棠花君之位;而容雪淮则是千散道门下,当代映日域主的亲传二弟子,一向为域主所赏识,倍得青眼。
千散道这一脉的主人讲究清修,遣散了原先域内的千百弟子,只跟两个亲传的徒弟一起生活。但映日域的势力毕竟还在,容雪淮出门历练的时候,旁人也都对他十分尊重,客气有加。
那时的容雪淮虽然还是个少年,但行事作风已经和如今的容雪淮一样,善解人意,温柔有礼。上官海棠跟他相交许久,他从没有让上官海棠感觉到一点不舒服。
那并不是上官海棠往日里感受到的,卑微者阿谀奉承恭恭敬敬供着捧着的讨好,反而是一种朋友之间关照容让的坦荡态度——这样的态度,上官海棠在郡中属下身上、和自己一样身份高贵的同龄少年身上,都从未体会过。
上官海棠极其看重这个朋友。
与此同时,他看见过容雪淮对他师兄的态度。如果说容雪淮对普通人有六分好,对朋友就有十分温柔,而他对他师兄,却是十二分的全心全意。
他好奇问过容雪淮,为什么对他师兄那样牵挂关切,容雪淮肃整容色,极其认真的告诉上官海棠“我师兄跟我师父,于我有再造之恩。为了他们,我随时都能舍出命去的。”
容雪淮的师兄的确丰神俊朗,儒雅谦和,上官海棠见了他们师兄弟二人一面,只觉得这两人不愧是一脉的师兄弟,都是一样的引人敬佩亲近。
上官海棠虽然一向是天之骄子,但他有个难以启齿的喜好。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本来应该是个女儿身,到了长大,他虽能架出个翩翩公子的模样,但心里却还是希望能做个描眉画眼移莲步,丝裙玉环捻兰花的姑娘。
这不能跟任何人言道的祈盼在少年时候差点把他逼疯,他一边对这样的自己十分不齿,一边又深深感受到痛苦的煎熬。他甚至因此嫉妒所有的女子,嫉妒她们能光明正大的做女子的打扮,行女子能做的事。
终于在某一日,他同一位世家娇娇有了冲撞。那个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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