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晋王就不一样了, 晋王在朝中经营多年, 在朝中有许多明哨暗钉, 就算现在苟延残喘, 但若是留他一条命在, 以后朝堂必不得安宁。只有将他一举歼灭, 断了朝中某些世家和官员的念想, 朝堂的暗涌才能停止流动。
因此比起北狄, 晋王才是心腹大患,等他收拾了晋王,荡平大梁境内的北狄人只是时间问题。
但偏偏江都守城的人是花奴儿, 太宗陛下无比后悔,他走的时候没有带上许霁川。以他对花奴儿的了解,他一定会为了江都的百姓和大梁的宗庙死守江都,就算拼死也绝不会让北狄入江都,他的花奴儿啊,这辈子最擅长的大概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可是,比起江都的百姓和大梁的宗庙,花奴儿的安危才是他听到北地入侵的时候,最担心的事情。这一刻太子殿下才看清楚他自己人性里的卑劣,他自己根本不配做一个明君。
在江都生死存亡之际,他心里最挂念的只是一人,若是让他在江都城和花奴儿之间选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人。
大概每个人一生都会有自己勘不破的执迷,对他来说,花奴儿就是他的执迷。因为有了这点执迷,这风霜刀剑严相逼的前半生半生多了点旖旎的幻梦。
对一个君王来说,天下苍生于不顾的爱都是卑鄙的爱,因此他心里这些念头,他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告诉花奴儿。
万里江山比不上你的性命,这听起来太像一个昏君不靠谱的海誓山盟了。。
赵景湛心里记挂着许霁川,千里奔袭赶到江都的时候,看到立在墙头的磐石般坚毅的都城统帅的时候,心里的大石总算“哐当”落地了,这名为心安的大石好像一个天上掉的馅饼一样砸得他头晕眼花。
一路马不停蹄朝江都赶来的时候,赵景湛心里想,若是见到了许霁川,他求求他的花奴儿,他自己心脏很脆弱,以后千万不要再让他担心了,否则保不齐他难以永年。
可等进了城,他看到花奴儿脸上的自豪得意的小表情之后,他心里所有的抱怨都咽了下去,花奴儿生性就带有一腔孤勇,若是他能改掉,那他便不是花奴儿了。
赵景湛在内心无奈地想,罢了罢了,让他继续我行我素吧。毕竟好的爱侣就是要为自己所爱之人提供广阔的天地,只要以后花奴儿以后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喜欢如何便如何吧,就算翻了天又如何!
如今他富有天下,威加四海,难道还护不住花奴儿的一腔热忱吗?
江都被围,连日来许霁川枕戈待旦,未曾睡过一个好觉,现下江都之围已解,这一晚他终于有了一夜好眠,赵景湛难得识相,并未折腾他。
早上,太宗陛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军师依偎在他的胸口睡的很沉。花奴儿醒着的时候永远是飞扬跳脱的,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仿佛跟打仗似得,姿势奇特,容易误伤别人,好像永远也没个休息的时候。如今大约是累狠了,现下他看上去难得十分乖巧,太宗陛下看着他的睡颜,瞬间就有了反应。
花奴儿丝毫未觉,兀自呼呼睡的正香,太宗陛下看着他的睡颜,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让他好好睡觉吧。
陛下生无可恋地看着帐子,脑中默念清静经,等待着自己的欲/望缓慢退潮。
许霁川醒来之后已经日上三竿了,埋着脸转个身头就磕到了一双结实的大腿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陛下披衣坐在他身边捧着书在读,百忙之中还腾出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这个姿势,真不知道他翻书要如何翻。
许霁川看着外面日头渐升,知晓现在肯定不早了,打趣道:“陛下,今天头一天,这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
许霁川口头上占了便宜,心里美滋滋,岂料阿宴突然发难,将许霁川吻地喘不过气来。
而今他俩都在嘴上占了便宜,陛下眯眯眼,附在许霁川耳边压低声音道:“从此君王不早朝?哼,都是爱妃太诱人了。”
许霁川:“……”
用过早膳,许霁川和陛下就去陆家看前大司马了,陆昇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孙儿,如今为了社稷殒命,大司马白发人送黑发人,打击过大,现下已经卧床不起了。
陛下看他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妇人正在伺候他用药,看到陛下进来了,大司马挣扎着想要起身给陛下行礼。
赵景湛赶忙将他按在床上,示意他不必多礼。
以前许崇峥将大司马称为老狐狸,可如今他双目浑浊,整个人的精气神去了一半,以前叱咤朝堂的人物,如今也变成了垂垂老朽。
赵景湛想起陆昇短暂的一生,再看看大司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朕对不起陆昇啊!”
大司马摆摆手,道:“陛下千万不要这样说,昇儿他求仁得仁,走的安心。”
赵景湛道:“陆昇的小子现在也有五六岁了吧。”
提到重孙,大司马枯槁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道:“是啊绂儿虽然只有六岁,却十分聪明,就像他父亲小时候那样。”提到陆昇,大司马脸上有一丝黯然。
赵景湛抿着唇拍了拍大司马的手背以示安慰,转身对身后跟着的夏石说:“传朕旨意,封陆昇的儿子为长安候,封长安候的母亲李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文臣封侯在历朝历代都非常少见,陛下此举足见其心,大司马热泪盈眶,不禁叹道:“老臣谢陛下对我陆家的赏识之恩,陆家虽然枝繁叶茂,但我们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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