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西瞥了一眼戴嘉辰,他已经到了自己的座位,拿着杯子喝水。
贺宁西走过去,戴嘉辰默默拿起一叠报纸翻弄着,拒绝和他对视。
“行了啊,你们先熟悉熟悉,该出门诊的出门诊,差不多也到点了。你们,到时候跟着去查房。”
彭主任走了,剩下的人也都各就各位,一时间办公室人散得七七八八。
贺宁西盯着戴嘉辰看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洛丹妮是我高中同班同学。”
戴嘉辰终于把脸从报纸里露出来,面色平静地望着贺宁西。
贺宁西前倾身子,把双臂撑在戴嘉辰的桌子上:“你为什么来西坛?西坛是私立医院,论各方面那是不如公立,以你的资质没必要来。况且,你应该知道西坛现在谁说了算。”
戴嘉辰终于笑了,只是那是皮笑肉不笑:“知道,你爸呗。”
贺宁西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戴嘉辰和他妈妈,是在他上初一的某一天。那天他因为发烧告假,没去上学。彻夜未归的父亲并不知情,他躺在床上,门是打开的,听楼下隐约传来动静。
贺宁西家的保姆这个时候会出门买菜,他有点害怕,走出来,往楼下张望着,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带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和孩子。
他们在对话,贺宁西只能捕捉到部分,大致是什么“心脏”、“没钱”、“十万”、“我和孩子平时不求你”之类,贺宁西基本串不起来那对话的含义,正在费解时,底下的那个孩子突然望上来,仰头看他在的方向。
贺云阳不吭气了,转头站起身,贺宁西只得哑着嗓子软软道:“爸。”
贺云阳表情稍显意外,但惊讶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正常:“怎么没去上学?”
“我今天发烧了。”
他慢慢往楼下走,不过贺云阳马上阻止道:“哦,原来是这样。小西进屋睡觉吧,爸爸和别人谈点事,会小声一点。”
说着,他起身过来上楼,拉住楼下了一半的贺宁西道:“走吧,要爸爸给你端杯水吗?”
贺宁西摇摇头,小声道:“他们是谁啊?”
贺云阳简单地说:“不是谁。”
当时贺宁西没觉察出异常,回了屋子。
等贺云阳再出去,声音果然小下来,可以忽略不计,贺宁西很快又睡着了。
当晚,他偶然听见父母背着他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贺云阳曾经和戴嘉辰的妈妈曾经有过一段。贺云阳坚持是有性无爱,说戴嘉辰的妈妈来看病时勾引他云云,贺宁西无声地听着,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很震惊。
往往就是这样,当事人以为已经瞒天过海,其实消息早已经散布得人尽皆知,成为了公开的秘密。贺宁西上小五时和邻居家小孩吵架,当时那小孩就对着贺宁西吼:“得意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爸天天在外面花,他都快不要你了!”
贺宁西不是故意想起这些片段,只是他站在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前,双手揣兜望着医院大楼围起的花园时,它们无意识地闪现。
他只是想避过人最密集的饭点,以免在饭堂和戴嘉辰不期而遇,但事情就是这么巧,慢慢地,他听见楼梯拐角处戴嘉辰的说话声。戴嘉辰特有的那种不带情感的低沉嗓音。
“你骗她有什么意思?”他似乎并不高兴,沉默了一会儿,总结道,“对我来说,先谈钱,再谈别的,否则没意义。”
第03章
贺宁西踟蹰着要不要走开,戴嘉辰正好打完电话,向他走过来,看到贺宁西正站在那儿,本来就黑着的脸更黑了几分,让人很难把他和刚刚查房时在别人面前笑容和煦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戴嘉辰嘴一斜:“你刚才在偷听我打电话吗?”
如果说自己只是不小心听到,他应该也不会相信,不过幸好他不在乎自己在戴嘉辰那里的风评。于是贺宁西撇了撇嘴:“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戴嘉辰没想到他是这么个态度,又觉得他嘴角一浮,仿佛是挂着一丝讥讽的微笑,眉头一皱,转头走掉了。
食堂的菜色比起学校来稍好,戴嘉辰的胃口却不怎么样,他略感疲惫地缩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随意夹两口菜。其实按照一般时候的他,一定会设法加入最热闹的一拨人群,积极展开交际,但今天,他没有那个心情。
戴嘉辰没有不妨碍别人有,不远处的长桌上,几个医生护士大剌剌地议论着新来的人,当然,话题的中心就是院长儿子贺宁西。
午间时分饭堂不会怎么安静,别人也不太注意他们在干什么,于是对话聊得肆无忌惮,他们估计不认为贺宁西会这个点钟还没有吃饭,于是说起了他的八卦,关于他那中等偏上的学校,一般的成绩,甚至是贺宁西有点孩子气的不稳重的笑容。
戴嘉辰并不想把注意力放在那样无聊的对话上,但不知不觉,也有些在意那对话的内容。的确,贺宁西和他们说的差不多,他显得很不成熟,是典型娇生惯养的那种样子,举手投足透着懒散。戴嘉辰突然想起高中时候他有一次放学,经过贺宁西班级时正轮到他值日,不小心看到他拿着拖把什么也不干,就坐那儿发呆。
“知道吗,听说小少爷考试根本就不是第一名,笔试答得很一般,面试也说得不怎么样。”
戴嘉辰索然无味地吃着菜,结果不小心把纸巾碰到了地上,他低头去捡,发现自己背后正坐着贺宁西。
“照你这么说,那个第二名好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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