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横依旧没有抬头,言凛看着他的发顶,有些烦闷的抹了一把脸,自从再次见面这个男人面对着自己,总是低着头,既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看坐在他对面的自己,自己有那么令人讨厌吗?
言凛听到白横哑着嗓子说了一声“好”,看到白横拿起放在文件袋旁边的笔,在合同上签了字,心里突然放松了下来。
刚上大学的时候,言凛参加过学校的模拟联合国,某次去外校参赛,中场休息期间,言凛去了校外快餐店买东西吃,当时是下午,快餐店里几乎没什么人,言凛随便点了点东西填肚子,中途有个外国人来搭讪,询问他是否愿意晚上一起,然后坐在他旁边做了一个暗示性极强的动作,言凛懵了一会儿,瞬间反应了过来。他利落的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但对方仍然递了张名片给他,说如果考虑清楚可以联系他。
那之后,言凛一直有些恍惚,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觉得自己是,毕竟,他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从来不做那些y气的举动,但是对方却一眼戳破了。
后来,他联系过那人一次,对方有些意外他只是想要获取写一些信息而不是约一炮,但是知道言凛是个刚进圈子的小屁孩儿后颇为热切的给他了一些答复。
具体如何分辨是不是,其实是有感觉的,圈内人之间会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牵引,总能感觉到,圈里人不会随便对那些直男有感觉。
言凛想到了白横,想到了白横那些有些奇怪的经历。后来,当他有能力的时候,他选择了调查,他告诉自己,只是想探究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绝对不是放不下。可是当结果出来的时候,他愤怒,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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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横的父母都是老师,30多岁时才有了他这一个孩子,自小像眼珠子一样看着。白横听话懂事,成绩优异,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考虑到父母的原因,本科就读于t市n大的数学系,毕业后在t市一所颇为有名的中学当数学老师。至此一切都顺风顺水。
变故的开端在于他的婚姻。
因为家中只有他一个孩子,再加上从小白横都在家附近读书,即便上了大学,白横都不常住校,再加上小学中学时代优等生总是被冠以一种高冷的帽子,所以他的朋友少得可怜,上了大学多了几个朋友,但也仅限于学术上的交流。没有人跟他说过荤段子,没有人跟他调笑过,所有在学生时代应该经历的事情,他几乎没有经历过。在某些方面,他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而当父母发现有问题时,已然有些晚了。
父母果断地给他安排了相亲,对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双方家庭相差无几,白横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大抵就是这样,于是顺从的结了婚,那时候他也不过23。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拘谨,毕竟是相亲结婚,可是随着时间的发展,白横发现他对自己的妻子yù_wàng少的可怜,而妻子对此也有些微词。他有些恐慌,直觉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不知道该跟谁说。孩子的出现是个意外,他有些高兴,一方面,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让他真的很高兴,另一方面,他的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妻子怀孕的过程中,两个人的相处越发的自然,就像朋友,时不时的聊会儿天。白横平日里没什么朋友,很多话憋在心里,也会偶尔想要跟人倾诉……后果是很惨烈的。
那时候,妻子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妻子的反应那么的剧烈,早产,孩子生出来后直接提出了离婚,暴躁的孕妇四处叫嚷着他是同性恋,于是在他自己都有些懵的状态下,被出柜了。
父母的茫然无措,岳家的怒火,刚出生的孩子,以及周围人的闲言碎语,白横茫然的应对着这一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打上了渣男的标签。被学校停课后更是把这件事推上了高潮,父亲拉下老脸向学校求情,没有给他的档案留下污点,可是去上班却是不行了,学生的家长无法接受,如果有学生被带坏怎么办。
在各种质疑声中,他终于开始了解这个群体。当他面对着钙片中的男性产生反应时,他感觉到脑海里那一丝的理智崩了。那段时间太过难熬,家人被岳家的兄弟恐吓,即便报了警,也只是给予了警告,毕竟,在旁人看来,被一个同性恋骗婚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
父母的精神越发的不好,某次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就这样走了。白横麻木的操办着父母的丧事,听着周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一瞬间,他觉得曾经可亲的亲人都变得陌生起来,他们视他如耻辱,离他远远的,众叛亲离也就是这样了吧。
妻子恨他,连孩子都不愿见,抱都不愿意抱一下。最后的最后,还是父亲曾经的一个学生帮了他一把,他带着刚刚半岁的孩子离开了t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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