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谌丝毫不担心,反而对净丰安慰道:“净丰师弟,放宽心。你不是常说,手上那些弟子,个个凶狠善战吗?里头那俩,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何需你如此紧张?”
“你!”净丰急得团团转,“师兄,到这时候,你就别再蒙我了。里面那个小和尚,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班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我能不担心吗我!”
悟谌瞥他一眼,“那又如何?别忘了,是你一声令下,他们一股脑儿冲进去。我还没怪你连累我手下弟子送命,你倒是先埋怨起我来了?!”
这一说。净丰霎时想起来,错在一身。他冲着悟谌干笑两声,“师兄。嘿嘿嘿……我看您一点儿不着急,是不是已经有了注意?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很简单。”悟谌吊着眼角,伸出一根手指头,“就一个字,等!”
第97
无为躺在床上翻腾半天也没睡着,一手托腮,斜眼瞧着似乎是睡着的有涯。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对方脸颊,继而嗖地趴下装睡。眼角瞄着对方无意识地动一动,却没有睁开眼。他小心翼翼地撑起上半身,磨蹭到对方跟前,笑吟吟地在有涯唇边亲上一口,“醒醒,醒醒。别装了。我在这儿烙饼,你能睡着就奇了。”
有涯偷偷一乐,故作一副无奈地模样,“这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是想做什么?”
“上山!”无为索性坐起来,一手扯着有涯的胳膊,“走走走,跟我上峋山。”
终于憋不住了?有涯暗自腹诽,口中却学着无为之前的腔调言道,“上山做什么?看死人?你没兴趣!收尸?咱没那义务!超度?我……”
还没说完,无为已经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有涯肩头,“我们去看别人被超度!”
“啊?!”有涯一脸茫然,“谁啊?”
是谁在超度,又是谁被超度?峋山寺内,大雄宝殿中传出此起彼伏的诵经声,一阵阵,一道道,萦绕于整座古刹。
守在殿外的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提高警觉。净丰谨慎地看向依然紧闭的殿门,“师兄,里头怎么突然念起经来了?这听上去可不止两人,少说十几二十个声音。”后者沉思一瞬,“事有蹊跷,静观其变。”
此时,正中的殿门缓缓打开。只见殿下席地而坐着一众僧者,皆是双目微合,口中吟颂不断,诵经声便更加清楚的传入两人耳中。悟谌面上骇然失色,足下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出言提醒道:“净丰师弟,内中有异,请小心应对。”
净丰仔细一瞧,可不正是他和悟谌手下的弟子们。只不过,现在的他们,个个好似货真价实的出家人。景象颇为诡异,扰得他一阵心烦气躁。偏偏耳边又有不停的经文咒语,他不由得双手抱头,痛苦难忍,大声喝道:“别念了!吵得老子脑仁儿疼!都给我住口,拿上你们的刀剑,站起来!给老子杀了那两个小崽子!”
他自觉声威足够让人胆怯,最起码能够喝令那些手下人。然而,当净丰的声音出口时,却是被诵经声完全盖过。他霎时瞪大眼睛,转身望向悟谌,“师兄,他们这是怎么了?在念地什么经?!”不待后者回答他,一道声音先一步开口。
“此咒名《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心竺双手合十,虔诚地言道,“如能日日恒尔,菩提芽生,即灭四重、五逆、十恶诸罪。令在生之时,不为一切诸邪鬼神之所恼乱;命终之后……”他语气轻缓,一边说着,一边依次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抹上一记。
而凡是被摩顶过的人,无一不是慢慢垂首,身体失衡地倒在地上。乍看上去,倒像是太困,念经念到睡过去。
“喂!你做了什么?!”净丰大惊失色,“他们怎么全都倒在地上了?!”
心竺一字一顿地言道:“命终之后,往生无量寿国。”
与此同时,悟谌随手捞起一名昏过去弟子,在其脖颈探一探,继而一脸惊愕,“死了?!”净丰一听,登时怒吼一声,“小秃驴,还我弟子们的命来!”
第9
净丰怒气冲冲,提刀直奔心竺,却在一步跨出之时,见对方不紧不慢,抬手翻掌。两人之间的平地,倏然燃起熊熊烈火。眨眼间,蔓延至脚边,使他硬生生僵住身形,“什么鬼名堂?!”
“若再向前一步,便会堕入地狱业火之中!”
话一出口。净丰稍有踌躇,继而瞪着眼睛吼道:“小秃驴,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他衣角往腰上一别,“老子现在就迈给你看!”说罢,作势抬起一脚,才将伸向前,忽然察觉一阵烈焰着身。他连忙缩回腿脚,手中不由得渗出冷汗,转身看一眼悟谌,“师兄,眼前就两小崽子,咱俩一人一个如何?”不待后者说话,他抢话道,“我选那个有头发的!”说着,一手持刀指向躲在心竺身后的凌修竹。
不知道凌修竹到底是人是鬼,悟谌本就暗自斟酌了半晌,也没能拿定主意。此刻忽闻净丰言语,心知对方定然以为捡到便宜。殊不知真正棘手的,正是看似无害,柔弱好欺的凌修竹。他自然乐意,“那便有我先为净丰师弟开路。”
悟谌说完。一手解下身上的袈|裟,扬手向前一抛。缓缓落下,竟似罩住地上火焰。净丰一看,自觉机不可失,面露凶相,挥起大刀,踩着袈|裟,一步踏上前。
心竺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也不忙着应招,而是反手遮住凌修竹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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