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问……问一问……”沉星踟蹰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两个人的名字。
“不必了。”沉茗淡淡道。他相信,两位前辈既然让他听到了这些话,那么,其他的,就不必了。海高天阔,水远路长,时有定数,冥冥之中,他们一定会再相见。无论是两位前辈长者,抑或是君沐华,还有角羽,还有丰华澜,他们都会再遇见的。他会永远守在无垠城,等着所有的朋友,所有的人。
随即,沉茗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笛,轻轻地吹奏了起来。他想用一组古曲,《入梦》与《拂梦》,送别两位长者,追忆他与所有人的相遇、相识、相知……
《入梦》入梦,故人何时会再入我梦?
《拂梦》拂梦,故人何时会来唤醒我,与我痛饮谈心?
这一组古曲,你们听到了吗?
这样的笛声,你们闻之欣喜吗?
笛声清灵,宛转绵长,悠悠越越,在白雾朦胧的海面上,终于渐渐飘远。
俄而,云散雾开。
却不料,船已远,人亦已远。
☆、地为不鸣
“你回来了?”
墨诔,或者说乐池根本没有回首。因为他知道,除了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只有一个人,还记得这片土地也只有那一个人。她是君涵,他们互为师友,他们互相陪伴,他们彼此相依走过了无比漫长的岁月。曾经,他与她都离开了这里;但现在,他与她都回来了。
“我回来了。”
君沐华,或者说君涵的声音很平静,很平淡,却又似乎透着一种无比疲惫无比漠然的死寂,就如同他们现在所站的这块土地,就如同他们所站在的这个被称为“古战场”的地方,在某一段时间内,这里曾经充满了鲜血、悲戚、痛苦、哀伤,而今这里却永远透着一股苍凉的死寂。
“你觉得这是一个好的结束吗?”乐池的声音仍旧冷淡,他也仍旧没有转身。
“难道不是吗?”既然她在临渊大陆的旅程是从忻云萱救起她开始的,那么,将与忻云萱的告别作为她旅程的终点,君沐华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束。尽管她不曾预料到,她会从忻云萱那里听到那个仍旧让她难以放下的消息。
“是吗?”乐池终于回转过身,定定地看向君沐华,“那么,欢迎你重回‘不鸣’,君涵。”尽管你终于还是变了,但你终究也回归了“不鸣”。这块不鸣之地,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
君涵浅浅地笑了笑,略微环视了一下四周,声音有些低,有些沉,“这里,却还是一样,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贫瘠,残败,毫无任何生机,没有任何生灵,永远都像刚刚遭受了巨大的劫难,而劫难带给了这片土地永无可复的致命创伤,创伤永远无法愈合,这片土地也永远如这般死寂。一时间,君涵眼前似乎闪过了倒翻的战车,流血的橹杆,被无数人踩踏而过的旗子,如同被修罗附体厮杀的战士,还有被鲜血洇红的褐色土地。曾经,每每当她走到这片早就被人被历史所遗忘的古战场时,这样的场景总是反复不停地从她眼前闪过。
“是啊,这里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因为它本就是一块被天地间所有人所有生灵早就遗忘了的土地,它被隔绝在一切天地法则世事轮回之外,它被封闭在这里,除了我们,这片土地,永远不会有其他人踏上,它又怎么会变呢?”乐池的语调虽然依旧平静,但他却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愤怒与愤慨。
“你还在找寻这片土地被封闭在这里的原因,是吗?”君涵平静地问。
这就是乐池没有掩饰他情绪的原因。他们相伴相依那么久,彼此之间,哪怕是表情上的微妙变化,他们都能完全看透。他们之间几如透明,但唯一有一件事,乐池彻底瞒住了君涵。
“还有,为什么这片土地只有我们存在的原因。”
“你找到了吗?”君涵记得,这一切,似乎是从乐池与她偶然间发现这片土地的真正面目开始的。起初,他们只是以为这片土地隐藏着秘密,因为那时,这片土地根本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不鸣“虽然依旧叫不鸣,却像真正的世外桃源。然而,某一天,乐池和她突然发现,这片土地其实一直在蒙蔽着他们,于是,他们合力驱散了笼罩着这片土地的灵力,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是一片了无生气、残瘠到无以复加的死寂之地。那一刻,他们都恍如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接着,乐池便开始了他的探求。
乐池迟迟没有回答,也迟迟没有出声。他只是静默地看着君涵,就好像要重新认识她一般。
“难道这么久你一直也随我在临渊大陆吗?”君涵忽地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她在临渊大陆的那段时间里,乐池其实也一直在那里。
可乐池仍旧只是沉默地看着君涵。
直到半晌后。
“没有。”我并没有一直待在临渊大陆,但是,我也没有一直待在“不鸣”。
虽然君涵并没有十分期待乐池的回答,但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还是让她的心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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