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得沉默了,但当他的目光与纨素的目光相撞时,他没有错过纨素眼中几乎一闪即逝的痛苦与挣扎。
“我们,生命比普通人长很多很多,身体也比普通人健康很多,因为我们的身体已经进化,我们几乎可以抵抗任何□□病菌,我们也可以快速愈合,但除此之外,我们与普通人无异。我们同样依赖食物,我们也没有特殊的才能,除了我们可能比一般人早慧聪明……同样地,我们不能抵抗自然灾害的侵袭,我们也不能抗拒可能遭受的创伤,我们会受伤,也可能被洪水吞噬……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关于‘杲杳’的所有的事。”
纨素眼眶里盈着泪,心中似也同样盈着泪。她害怕角羽会将她所说只当成一个故事,一个遥远的传说,她害怕角羽根本不愿承认他是“杲杳”族人,她还害怕……因此,在她说完那些话,她几乎久久不敢抬头去看角羽的神情。
但是,角羽却一直看着她,直等到她慢慢舒缓心境,慢慢地抬起头后,才对她说道:“我知道了。”
于是,纨素知道,角羽接受了她所说的话,也承认了她是他唯一可能存在的亲人。
——
“你以为我对你的惩罚真的只是幽居于此吗?”
乐池看着从白雾中快速地闪到他跟前的人,反问道:“不是吗?新的神巫大人?”
神巫低头沉默地俯视着乐池,乐池一动也未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对于新的神巫大人为何拥有这样一张他熟悉的面容,他似乎根本无动于衷。
“你做了什么?”神巫问。
“我做了我该做的事。”乐池答。
“那些事,你觉得你都该做,是吗?”
“不错。”
乐池似乎无所畏惧,直言不讳。
神巫顿首,俄而却低声质问道:“包括覆灭‘杲杳’族吗?”
声音虽似轻描淡写,然而乐池内心却不由一颤。这位新的神巫大人果然已经知晓了,可他也并没有打算瞒住这位神巫大人,不是吗?乐池嗤地一笑,毫无犹疑地道:“包括。”
“可你并没有从‘杲杳’族的耆老那里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你让纨素存活了下来。”
“她活着,不好吗?”乐池再次微笑着反问。即使他明明已经明白新的神巫已经知道了他所做的所有一切。
“当然,她活着,你才能利用她。你唯一没有预料到的、也不可能预料的,只有我。”
“是,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过了这么久,您才再次归位;然后,又过了这么久,您才来追究所有的事。”乐池的确说的是真心话。因为长久的、漫漫的岁月确已经差不多耗尽了他的耐心,然而,就在此时,神巫之光却降临在了“不鸣”。不鸣不鸣,它终究不会永远不鸣,它终究也会咆哮,也会呐喊,也会疯狂,所以,即使是作为天地主宰的神巫,您也终究不能忽视它,也不会遗忘它。
“而且,你还彻底地瞒住了君涵。你不觉得,她并不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神巫再次质问乐池。
“不觉得。”乐池同样答得毫无愧色。
“你同样也利用了她。”
“是,我是利用了她。但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我认为不是。”
神巫听出了乐池的话中之意,“你认为她是在顺势而为?”
这一次,乐池终于犹豫了。他不敢确定,也不敢肯定。虽然他那样说,但对于君涵,他真的不敢肯定她有没有顺势而为。
此时,神巫却突然道“: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什么答案?”乐池明知故问地道,心头突然便涌上了一抹急切。
“‘不鸣’为何会被封印流放于天地之间,还有,为何只有你们遗留在‘不鸣’的原因。”
乐池暗暗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为什么?”
“因为——你们触怒了我!”
——
“角羽,你知道吗?我们族中的每任耆老几乎都是博古通今的大智者,他们几乎了解天地远古所有的秘密,也几乎了解人世自古的命运变迁,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我们比普通人都活得更长,也走得更远,更看得更多;另一方面,也因为族中耆老们无可匹敌的占卜术,我们也是一个喜欢沉思的族群,占卜既不是为了自身,也不是仅仅想要窥测天机和命运,我们学习占卜,是想通过占卜天下万物,去思索天下万物命运的奥秘,而且我们不是为了掌控,也不是为了看透,而是为了思索和思考,为什么天下万物会有这样的命运?为什么天下万物必须承受这样的命运?决定天下万物命运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是谁?天下万物真的有唯一的主宰吗?等等。”
“此外,我们也一直认为,既然上天造就了我们这样的族群,上天让我们有了这样的思想,那么,我们就该去思索,去发现。这不是上天赋予我们的责任,而是因为我们拥有着这样的思想,所以,我们想去这样做,想过这样的生活,想这样沉思。我们不是承天之德而存在的,而是因为我们而存在。我们天赋异禀,得以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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