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这里到东斗,来回要花上三个小时。可是只要有毅力,也不是做不到的事;而且,我本来也想,就算重考一年,还是想和人家一起毕业。不过,我已经决定目标了。我觉得与其接受补课,不如把时间拿去读书和打工更有意义。所以,我想干脆就这样退学,直接去考检定考试。我想了很久,决定这么做。”
“……你爷爷会答应吗?”
“我还没告诉他。可是,这是我决定的事,我不会让爷爷插嘴的。” “……是吗?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悠一会这么说,所以才想第一个告诉你。”
“……”悠一慌忙抿紧忍不住笑开的嘴,对于为了这种事高兴的自己感到生气。悠一想隐瞒似地,在袋子里摸索一阵,拿出一本夹着红色书腰带的厚重精装书。
“草薙佣的新刊,你一定是因为没钱,所以没买吧?我已经看过了,你拿去吧!”
“谢啦,我一直好想看呢!”
“……他还是没有连络吗?”
“嗯……。上次我又寄信到报社,请他们转交了,可是……”
“……是吗……”
事件之后,草薙佣就从柾的面前完全消失了。 就算想和他连络,他在新宿的窝也早已搬光,‘x’的经理也说不知道他的去向。电话号码换了,手机也打不通。二丁目的人都说,他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贵之说,草薙好象为了把柾卷入的事,深深自责。但是,就算这样,哪有人一声不吭地就这样跑了?……真是薄情。
柾摸着光滑的黑色封面上的文字,悠—敲了——下他的头。
“要是检定考没过,我就帮你买明年的参考书吧!”
“……你这人真讨厌。” 柾嘟起嘴巴,拿起刚才的空盒子丢向悠一。
汉堡店的打工到五点半结束。柾从后门离开把帽子塞进长裤后口袋里,踩上脚踏车的踏板。八月的天空,依然保有大白天的亮度。柾穿过公车和停在路边的车缝间,骑在下班车潮的路上。由于车辆和冷气的排气,明明已经是黄昏了,路上却热得教人浑身无力。
“伯母好!”
“欢迎光临,今天真热呢!”
柾已经完全变成这个在车站前贩卖水果和杂志的小摊子的常客了。坐在桃色棚子底下的亲切大婶,一到平常会来的时间,就会利用当天便宜的花。为他准备两把花束。
“三百圆。还有,拿颗橙子去吧?”
“可以吗?”
“你总是在这里买花,送给你的。”
“谢谢,我正好口渴了。”
(至此,与秘密贩卖脏器有关者,国内已经逮捕了十五人……)跨坐在脚踏车上,正咬着橙子的柾,突然听见了新闻广播的内容。(……今后,随着秘密贩卖集团的真相逐渐披露,事件将扩大波及到国外。接下来是纽约股市及汇率变动。今天的外汇市场……)
“来,找钱。小心车子,骑慢一点啊!”
“谢谢。”
接过百圆硬币,像要甩开广播的声音似地,用力踩上踏板。横浜这块土地,上下起伏十分剧烈。稍微进入山区,倾斜剧烈的坡道就一直延续着。
柾从坡道入口处,沿着前往山区平缓起伏的白色围墙,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用力踩着脚踏车。这条坡道,一开始他连用走的都觉得吃力,不过现在已经可以轻易地骑脚踏车上去了。
山上的风比底下凉爽许多。柾在视野辽阔的坡道上停下脚踏车,擦着汗俯视市街,家家户户的屋顶,在夕阳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辉。在其中点点闪烁的是大海的海面。
他把脚踏车牵到寺庙的停车场去,一个小男孩正用石头在柏油路上写着字。可是平假名的“さ”不管怎么写都会变成“ら”的样子,小男孩让一旁叼着烟、像是父亲的年轻男人写正确的字给他看,又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和自己写的字频频比较。那是一对不适合这个场所的美丽父子。 柾把爱车停在一辆解下棚架的吉普车附近。宽广的墓地就像迷宫一样。浓烈的百合香味从某处飘了过来。这里有四方堂家的墓园,及荣泼四姐弟的小墓地。埋葬在这里的,是(猫)送过来的小指。为了尽一点微薄的心意,供养年仅十四、最后悲惨死去的可怜灵魂及他的姐妹们,柾把自己的定存解约,在四方堂家的墓园一角,建了一个小小的石碑。四方堂家代代的墓里,有父亲正进沉眠在此。父亲旁边,原本葬在九州岛的瑶子遗骨才刚移葬过来。
柾想和平常那样汲水扫墓,但不巧的是,水桶全被借光了。今天是平日的黄昏,是哪里正在举行大型丧礼吗?可是又看不见其它参拜的身影。 没办法,柾只好带着花束,踏上白色砂砾小径走去。这种路会伤到鞋底哪。柾这么想着,不经意地抬头望去,却睁圆了眼睛,停住了脚步。
供奉着四方堂代代祖先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不,墓碑变得只看得见头顶一了点的部分而已。白百合的花朵——上百朵数目惊人的大朵百合花,动员了汲水场的所有水桶,仿佛蛋糕上的鲜奶油装饰般,点缀着墓地。 浓烈的百合香味,原来是从这里传来的。简直就像墓地里突然冒出个花店似地,柾被这惊人的数量给震慑住,连话也说不出来地伫立原地。于是,在墓石前热心地双手合掌的少年,像是注意到柾的视线似地,忽地转向这里。
少年看到柾,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站了起来,然后以美丽的角度向他行礼。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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