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阴暗的房间里。
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他身上的衣服破烂而肮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紧抱着自己,脊背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头发凌乱的落下来,借着头顶天窗的微弱光线,只能看见他干裂起皮的嘴唇和胡茬遍布的下巴。
忽然,像是听见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发丝后的眼睛亮的吓人,透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疯狂。
他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的位置,然后撑着墙动作僵硬地一点点站起来——他的左腿小腿处被胡乱地用布料包扎着,始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
他将一侧的脸死死贴在墙壁上,妄图听到什么声音。
他藏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露出一点尖锐的冷光——那是一块棱角被磨到发亮的小石头。
他睁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鼻翼微微翕动,呼吸声粗重,心跳声渐渐在耳边放大。
啪。
一滴冷汗从他的眉骨落下来,在空气里划过一道晶莹的弧线,直直砸在地面上,印出了一个指甲大小的水迹。
由深变浅。
门后始终安静。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全身像是失力般跌坐在地。
低垂着头发了会儿呆,然后摸索着墙面,用石头在墙上刻下了一道浅浅的刻痕。
“咔!这场过了!”
听见导演的声音,沈度全身紧绷着的肌肉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他走出房间,早就等着的刘留赶紧凑上来递给他毛巾。
沈度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朝着导演走过去。
他站在导演后面看了遍刚才的回放,却不由地微皱了眉。导演坐在椅子上看他,“发现问题了?”
在此之前,这条他其实已经拍了不只五遍了,却始终没能达到导演想要的那种要求,但对方却并不明明白白点出来,而是让他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揣摩。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沈度感到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迷宫,怎么都绕不出去,可他却不知道真正的路线是什么,别人告诉他,这条路是错的。
可他绕来绕去,却还是找不到对方说的那条。
直到他刚才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完回放,脑海里才像是隐隐越越抓住了什么。
“是镜头的表达力度不够?”沈度有些犹豫地道,“或许我需要更大程度地表现我的肢体语言和表情……”
导演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差不多,你的演技是很好的,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太内敛了,也太模式化了。”
“比如这段。”导演退回到刚才的画面,“你觉得唐奉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度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他生性多疑,从不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在乎,他有很多情人,喜欢时便极尽温柔体贴,腻烦时便毫不犹豫地离去。”
他见导演微微含笑看着他。
顿了顿,便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接着道:“他年少多金,靠着自己的手腕挣来了金钱与地位。”
他想起剧本里写唐奉第三次都是跌跌撞撞地在树林里迷路,形容狼狈。
第四次的时候,已经可以有意地躲过可能设下的陷阱,他可以从透过天窗照进来的阳光推测大体的时间,也知道反侦察的一些方法。
再结合后面的反转剧情……
“他是一个头脑灵活,冷静克制,善于伪装,心思深沉的人,还有……”沈度一针见血地落下最后的总结,“玩弄人心,掌控全局的高手。”
“分析的不错。”
导演点点头,“但这些都需要你展现给观众们,既要在前面给观众们心理暗示,又不能直白地露出破绽,剧本只是轮廓。”
“而你需要将它们变得更加自然而合理。”
导演强调道:“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放开”,让观众的感受更加清晰深刻。”
沈度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后看向导演,笑了笑道——
“我可以再试一次吗?”
“我可以……再试一遍吗?”
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孙易全看了看周围目露同情的其他人,又有些惴惴不安地低头看了眼神情严肃的导演,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到些许不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个导演的效率很高,极少有ng的情况。
刚才他拍完一场十分重要的戏,特意跑过来看了回放。
却发现自己有一个小小的失误,但导演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本来他一个小小的演员不好说什么,但又实在不想让自己参演的第一部电影留下缺点。
这才主动开口询问了一句。
却不想周围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反应。
“不能。”
导演脸上戴着墨镜,似乎是扫了他一眼,又像是压根没看他,根本不像先前网上营销号炒作那么重视他,只是淡淡道,“刚才那条大家的表现很好。”
“可是,我看到……”孙易全还想解释一下,却没想到直接被对方打断。
“我说了,没有问题。”
导演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量,抱着手臂转向监控器,看都没看他,直接对着耳麦下指令道,“下一场准备!”
孙易全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嘻嘻,今天导演差点儿发火你知不知道?”
“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新来的孙易全,我还听说这个角色本来不是他的,是被人花钱塞进来的,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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