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不答,老夫人望向祖宗牌位,念叨,“冤孽。”
“娘?”阮轩小声唤。
“跪下!”老夫人干瘦的身躯忽而挺直,大喝。
阮轩扑通跪倒,听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呐喊。
“我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不懂……为什么!”
阮轩咬着唇,鼻子发酸,内心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把她当男的养,冒险让她去考状元,当一个脑袋随时会掉地的官,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她喜欢漂亮衣裳,喜欢珠钗首饰,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一切。
但她已经不配拥有了。
今后,她还是要为了母亲的“好”,而活下去,甚至害了徐耘宁吗?
“娘。”阮轩无力,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以后的事情,你让我自己作主吧。”
老夫人僵住了,呆滞的目光盯着女儿,不怒反笑,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抚摸女儿白嫩的脸蛋,“娘是为了你好,你在这里好好想一夜就会明白的。”
说完,老夫人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灵堂。
“唉。”阮轩叹气,盯着祖宗灵牌发愣。
不知道跪了多久,摇曳的烛光已经照不亮宽敞的房间,阮轩的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倒而发酸发麻,许久没进食的肚子已经发出了小小的响声,感觉整个人像是单薄的纸片,风一吹便会倒下。
哒。
开门声响起,阮轩以为是母亲或者看管的刘婶,没有回头。
“阮轩?”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
阮轩一愣,猛地回头,对上徐耘宁眉开眼笑的脸。
“夫君,我来了!”
第8章 离出走
灵堂里只有三盏蜡烛,左中右在桌案摆着,烛光摇曳昏暗不明,阮轩体力耗尽,本已经有些恍惚,突然见着不该出现的徐耘宁的脸,一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你真的……是耘宁吗?”
说着,阮轩吃力抬手,戳了戳徐耘宁。
“唉,”徐耘宁看得直摇头,伸手握起阮轩的手搓了搓,用体温去暖和跪到迷糊的人,“是啊,你也太实在了,叫你跪你真的跪,不会偷偷懒吗?”
阮轩反应过来了,“不行,刘婶在隔壁房里监视,你快点走……”
“我知道。”徐耘宁早已洞悉一切,轻巧答,“我来这里的第一步,就是把她打晕了。”
“啊?你又打人了?”阮轩呆了呆。
看到阮轩轻抿的嘴角,徐耘宁再熟悉不过将要发生什么,叹气,“你都饿成这样了,还要教育我打人不对吗?”
犹豫了一会儿,阮轩自认为此次没有犯错,被母亲罚跪已经是不服气,再对上徐耘宁关切的眼神,心底一阵暖,抛开陈旧的想法,果断道,“打得好!”
“说得好!”徐耘宁把带来的包裹放在地上,伸手扶她,“还跪着干什么。”
有了人帮忙,阮轩吃力动了动腿,终于变成坐的姿势,刚要道谢,徐耘宁已经打开包裹递来一个烧饼,“别客气,省点力气,先吃饭吧。”
“嗯。”阮轩点头,实在是饿了,接过来就啃,往常斯文漂亮的脸沾上了碎屑,第一口没吞下去又咬了第二口,塞满了食物的脸颊鼓起,看起来很是狼狈。
徐耘宁掏出手帕帮着她擦嘴巴,啧啧感叹,“哪有这样当妈的啊,自己孩子也忍心饿。”
要是平时听到别人说母亲的坏话,阮轩肯定会反驳几句,可她思绪乱七八糟的,既是不服母亲一意孤行的做法,又是怀疑起自己盲从命令的尽孝是否正确,对人生迷茫起来,索性借了“食不言”的借口,默默吃着烧饼不说话。
“还有几个,慢慢吃。“徐耘宁怕她噎着,拍着背帮忙顺气,”吃饱了就去隔壁休息一下。”
阮轩愣住,不确定要不要这样彻底跟娘对着干,皱眉,“可是……”
知道她会迟疑,徐耘宁早有准备,说,“我已经跟郑捕头商量好了,两个时辰后,他来找你,禀告衙门有急事需要县令大人作主,这样的话,就算你娘看不见你,也有很多证人向她解释,少爷离家是无奈之举。”
“郑捕头?”阮轩愕然,“他听你的话?”
徐耘宁眯眼笑了笑,握紧拳头挥舞,“他听这个的话!而且我是县令夫人,他敢不答应吗?”
“这样骗人真的好吗?”阮轩想起母亲激动的样子,总觉得一走了之不是好法子。
扯了扯阮轩身上单薄的衣衫,徐耘宁一阵没好气,“你穿这么少,跪在这里一晚上肯定会病的,到时候衙门没有人管,百姓们害怕凶徒,门都不敢出,日子越过越凄惨,到时候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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